一把擁有劍靈的靈劍,若是使用得當,常常能讓劍招威力更上一層樓,有時候劍靈甚至能與主人配合,在御敵之時更進一步。
而無論是哪一種劍靈,都是在場眾人平日里不敢肖想的。
后天劍靈是劍修的專屬,以千百年靈力蘊養,方能使靈劍開識。因此,后天劍靈終生只會認一主,人在劍在,人亡劍毀。
而先天劍靈雖能易主,但在宗門中,帶著劍靈的靈劍數量稀少,是輪不到他們這些初初入道的弟子的。
如今便有一把帶著劍靈的靈劍放在他們眼前,叫他們如何不心動。
白衣人——亦或說劍靈,猶嫌不夠似的,繼續為這蠢蠢欲動的氣氛添了把火,道:“我的上一位主人曾與我說,何人進得金秋殿,啟動機關,打開冰棺,便是我的下一位主人。”
聞言,不少人帶著嫉妒的眼光越來越多地落到孔煥身上。
殿中的騷動,劍靈視若無睹。反而將孔煥上下打量一番,再度問道:“是你開啟的冰棺?”
孔煥微微愣神,似乎沒反應過來為何劍靈會將次問題問第二遍,他張口欲答,卻被另一人搶在前頭:“是我。”
出聲的是步驚川。
他作壁上觀得夠久了,眼見著這機緣即將落入他人手中,他再不能旁觀下去了。
若說他的實力不足以與那些三宗弟子爭奪這靈劍,但如此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斷不能再旁觀下去。
是時候為自己去爭取一個機會了。將原本屬于自己的機緣拱手讓人,他自問還不做到如此大方。
原本便是他先入的金秋殿,他啟動的機關,他打開的冰棺,為何要被他人強占了去?
步驚川仰起頭來,直直對上劍靈探究的目光。
“嗯?”劍靈挑眉,目光中帶了幾分玩味,“有意思。”
劍靈雖道“有意思”,卻未表態,目光轉而落到一旁的孔煥身上。
劍靈這是在等著孔煥也表態,意識這一點的步驚川心中一沉。
莫非是他想錯了,劍靈根本不是想認打開冰棺的人為主,而且想在他二人之中擇其一?
還是孔煥的聲音令得他回了神,“方才明明是我那一擊才將那冰棺擊破,你做了什麼,就說是你打開的冰棺?”
見即將到手的靈劍有落入他人手里的可能,孔煥的一名師兄連忙聲援道:“就是啊,你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說說你打開的冰棺?若是如此,在場這麼多位,豈不是都能說自己打開了冰棺?”
孔煥的師兄甫一出聲,便又惹來幾位疏雨劍閣弟子的應和,另外的二宗看熱鬧不嫌事大,也有不少人出聲附和。
步驚川勢單力薄,他試圖出聲辯解,卻被那嘈雜聲響全數蓋了過去。
三宗人數眾多,步驚川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根本不是想與他辯論,而是打算靠著自身的優勢,再壓他一頭,將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壓回去。
最終還是一陣穿堂而過的冷風叫他們住了嘴。
劍靈一眼掃過殿中眾人,淡聲道:“我似乎未讓你們開口。”
劍靈此舉,令得心思各異、試圖攪黃此事的人只得悻悻閉嘴。
方才被打斷的不止步驚川一人,孔煥的爭辯也被眾人的聲音蓋過去了,沒人注意到他方才說了什麼。
因此在安靜下來后,劍靈對著孔煥略一頷首,道:“說說看。
”
得了劍靈準許,孔煥忙開口道:“方才是我一擊落到冰棺上了,前輩若是不信,自可查探冰棺上殘余的靈力,那是我的靈力!”
劍靈只輕輕應了一聲,又轉頭望向步驚川,“那麼你呢?”
一時間,所有目光聚集到步驚川身上。步驚川從未接受過如此多陌生的、不懷好意的目光,在這些目光中,他剛剛積攢起來的勇氣頓時顯得不夠用了,他不由緊張起來。
他咬咬牙,壓住聲音的顫抖,強自鎮定道:“此冰棺,非是靈力可破。至少,非是在場各位的修為可擊破。”
方才宇文適與洛清明便先后在冰棺上試過了,他們二人的攻擊都沒能在冰棺上留下半點痕跡,沒道理修為比他們二人還低上一階的孔煥能夠將那冰棺一舉擊碎。
他的話一出口,便聽到不少人發出不屑的噓聲。他心中清楚,雖然孔煥實力比宇文適與洛清明要低,但也比他強。即便不是孔煥破開冰棺,在那些人眼中,也不該是他破開冰棺。
步驚川的聲音尚且有些顫抖,卻仍舊將打好的腹稿逐字逐句道了出來:“從今金秋殿到打開冰棺,一共有三個陣法。打開冰棺,不是用蠻力,而是該解開冰棺之中的陣法。”
眾人只見到他解金秋殿外的迷陣,卻未見到他解后面二陣,因此,他的話甫一出口,便惹來質疑:“你莫不是在誆人,這里哪有另外兩個陣法?”
步驚川看他一眼,道:“你腳下的,便是第二個陣。而那第三個陣——”
他的朝靈劍望去,他記得那靈劍在冰棺中時,正枕著身下的白玉陣盤碎片。
可此刻望過去,靈劍身下只冰棺碎片,那白玉陣盤的碎片,竟是已經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