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時候笑瞇瞇的，像是玩笑般的閑聊。

    顏羽沒多想，不卑不亢地回應：“師兄你好，我叫顏羽。”

    然而對方的視線并沒有收走，反而探究似的望著他，這對初次見面的人來說很沒有禮貌，但羅熙嘴角一直掛著笑，倒是讓顏羽不好計較。

    直到吳末和楚奕都感覺到怪異的時候，羅熙綻開一個更為燦爛的笑容：“我說呢，怎麼看你那麼眼熟。”

    “薄家舉辦的跨年盛宴上，是你替我唱的開場曲吧？”

    羅熙眉眼彎彎，看不出更深的情緒，“網上有流出你表演時的照片，據說表現得很棒。”

    這話一出，顏羽還沒來及給出反應，吳末先激動起來。

    “跨年盛宴？商界一年一度的那個？小羽，你怎麼進場的？”

    要知道，這種上流階層的聚會可不是尋常人想入就入得了的，那一張邀請函的背后，是龐大的關系網。

    吳末盤算著，如果顏羽可以去到那種場合，以后說不定能讓他也有入場機會，進去彈彈琴也是好的，可以擴充不少人脈。

    “唔……我一個朋友帶著去的。”顏羽說得含糊。

    他不會在外面提反派大佬的名字，更何況那人都已經不要他了。

    羅熙沖吳末嘆了口氣，狀似無意，實則挑撥：“看來，吳老師對自己的得意門生不大了解啊……”

    吳末算是個還不錯的導師，但毛病就是貪慕虛榮又要面子，這話是犯了他的大忌諱，頓時就對顏羽不滿起來，說話也夾槍帶棒的：“小羽這個寒假過得很豐富啊，翅膀也硬了，對老師都有小秘密了。”

    顏羽覺得羅熙是在故意挖坑給他跳，但他沒有證據，更不好胡亂懷疑。

    楚奕幫他解圍：“老師，這哪能呢？您給我們介紹兼職，又讓我們參加比賽，我和小羽感激還來不及呢，什麼都聽您的，絕對不會有事瞞您。”

    吳末哼了一聲，不太開心：“就怕只有你這麼想哦。”

    “老師，我也很敬重您。”

    顏羽被楚奕拽了一下，跟著表態。

    吳末惦記著他背后的關系，也是盼著他以后能紅起來，也就順著臺階下了：“行了，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練歌吧，趁著你們師兄在這兒，也好指點指點。”

    楚奕先唱，他給自己選了首童謠改編的流行樂，唱起來輕快動聽，很是可愛。

    吳末和羅熙都聽得連連點頭，最后給他點了幾個換氣的地方以及咬字的小問題，就算通過了。

    可等輪到顏羽的時候，在《醉夢》的前奏響起后，他似乎看見羅熙冷笑了下，只不過這表情過去的太快，他沒看清，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醉夢》是師兄的成名曲，我會努力唱的。”

    顏羽借著前奏樂說道，算是向前輩致敬，禮數很到位。

    剛剛他在天臺上吹了冷風又哭了，這會兒嗓音里黏上了幾分沙啞，就好像是甜美的蛋糕撒上了細碎的糖霜，又像是剛剛剛睡醒的情人在耳邊呢喃，讓人產生豐富的想象空間，更加符合“醉”和“夢”這兩個主題。

    閉上眼睛去聽，竟比原唱還要好聽很多。

    吳末和楚奕都被他美妙的歌聲感染，忍不住跟著打節拍。

    “停！”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顏羽的歌。

    羅熙似笑非笑的：“吳老師，不是吧，這個水平代表圣音去參加比賽？”

    吳末一愣，他覺得唱的挺好的呀。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顏羽大概是什麼地方得罪羅熙了。

    以往的比賽，最終能不能獲勝一方面是靠實力，另一方面也就是評審的一句話，曾經也出現過能力很強，但被某位評委不喜而被淘汰的選手。

    羅熙作為評審，如果刻意為難顏羽，那還真沒有什麼辦法。

    “他聲線只能算是中上，但開嗓不行，吐字也不夠清晰。”

    羅熙將顏羽好一通數落，得出個結論：“我看老師您還是再挑一位補上吧，這個……嘖嘖……”

    全程顏羽都垂著頭，一聲不吭。

    他不愿意承認也好，被江先生丟掉的打擊遠比不能參加比賽還大，就算正在被人批，他腦子里滾來滾去的也只有那條被辭退的短信而已。

    楚奕著急：“老師，師兄，小羽唱得很不錯啊！”

    吳末當然知道，他耳朵又不是聾的，但為了顏羽得罪羅熙不值得，但又舍不下這個自己看好的奪冠人選。

    他內心的想法還是希望顏羽能參賽的，于是折中道：“小羽大概是不大合適這首歌吧，不是也說他在跨年盛宴上表現得不錯嘛。”

    “可你我都沒有在場聽啊。”

    羅熙不陰不陽道，“我可聽說，他當天是挽著江氏掌權人的手入場的，大概沒人敢說他唱的不好吧。”

    “江氏？！”吳末一聽就來火。

    臭小子抱上這麼粗的金大腿，竟然還跟他藏私？！

    這麼一來，他也不再幫著顏羽說話，昧著良心搖頭：“嗯，確實唱得不盡人意……”

    “老師，歌是我替小羽挑的，不合適就換一首好了，他今天身體不舒服，狀態不好，請您再給他一次機會！”楚奕懇求道。

    “這……”

    就在吳末猶豫的時候，錄音室門被敲響。

    一個學生推開條門縫：“外面有人找顏羽，說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