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趴在碗上的姿勢比起來,就像是王子和乞丐……
顏羽不由自主學著男人的樣子坐直了點。
端端正正,多吃一碗,不愧是他!
“這樣就行了吧?”笑瞇瞇地彎起眼睛等夸獎。
平時江先生并不會吝惜夸他,有時候還會摸摸他的頭,不得不說,被摸頭這種事兒——上癮!
然而……
“光學個表面什麼用?你掉米缸里了麼,嘴上沾那麼多米粒?還有拿筷子的姿勢也不對。”江大佬面無表情地輸出傷害值。
“哼……”顏羽被說得有點自閉,別開頭不理男人。
江先生就很奇怪,明明泡浴的時候還好好的,穿衣服的時候也很友善,怎麼出來以后就對他夾槍帶棒。
要不是見識過反派大佬過人的尺寸,顏羽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張大叔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兜了圈:“你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隨便往咱家這破屋子一坐都帶貴氣,家教也嚴格,吃飯都那麼多講究,啥家庭出來的啊?”
江宿冥沒接這話,只是問:“請問能否借用一下手機,電話也行,很快會有人接我們離開。”
反派大佬做慣了上位者,這大概已經是他自認為最客氣的說話方式了。
顏小助理上線,幫不會說話的老板救場:“大叔,他是說他非常感謝您的救助,我們給您添麻煩了,等家里人過來,一定會重重地謝您。”
反派大佬有的是錢,救命之恩怎麼也得來點實在的感謝。
“不妨事不妨事,”張大叔豪邁地擺手,“也就多兩副筷子的事兒,不麻煩,但聯系外面有點難。”
聞言,江宿冥警覺地瞇起眼:“什麼意思?”
他掌管江氏,大權之下腥風血雨不斷,一步步都是從刀尖上踩過來的,活了兩輩子,算計他的人數不勝數,經歷的背叛也不少。
就像上輩子的顏羽,看起來清純如白蓮,還不是將他賣了個徹底,所以就算對待親人和救命恩人,他也不會放下警惕。
大叔的女兒叫張萌萌,正讀大四準備考研,也就寒假回來家里住,是個聰明伶俐的姑娘。
她見氣氛不對,及時替父親解釋:“我們這個村子人少,前有海,后環山,是個天然的洼地,通訊信號非常差,基本進了村子就是與世隔絕的狀態,除非翻過山頭到鄰鎮。”
“這樣啊……”
江宿冥看了眼顏羽的小細胳膊小細腿,覺得翻山越嶺可操作性不高,他也不放心將顏羽一個人丟在這里。
于是,換個方式問道:“那你們要怎麼跟外界溝通?”
“寫信啊,放進燈塔附近的郵箱,會有郵遞員來取;或者靠臉,偶爾也能刷出信號來,就是不穩定。”張萌萌誠懇地建議,“你們可以寫封信寄出去,同時拿我的手機試著連接信號,隨便哪個先成功都行,雙重保險。”
江宿冥點點頭:“謝謝。”
顏羽詫異地瞄他,原來反派大佬會道謝啊。
江宿冥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涼涼地一瞥,“我不僅會說謝謝,還知道知恩圖報,不像有些人,別人拼了命救他,他卻揣著小心思躲躲藏藏。”
“……”顏羽差點噎住。
他再笨也聽出江宿冥的弦外之音了好不好。
難怪吃飯的時候一直跟他過不去,原來是介意剛才——就因為他躲開了親吻,江先生在跟他鬧別扭。
至于嘛?這也太幼稚了!
眼前這只真的是跺跺腳就能讓景城抖三抖的反派大佬?
他看著就很像是要不到糖滿地打滾的小孩……
“你知道嗎,”江宿冥側過頭,壓低聲音貼在顏羽耳邊說:“放在古時候,被救的那個是要以身相許的。”
“咳咳……”
顏羽被嗆得不輕,咳得眼睛都紅了。
張大叔沒聽清江宿冥說了啥,見小少年眼圈紅紅,以為顏羽被訓了。
頓時心疼起來,對江宿冥也頗為不滿:“哎呀,你是他叔,但他還是個孩子!少說點兒他,看看,這都哭了,可憐兒見的娃娃……”
“大叔,我沒哭……”
顏羽話沒說完,屁股就離了板凳。
江宿冥竟然當著別人的面將他抱起來,穩穩當當地放在了腿上。
顏羽:“!!!”
男人動作自然地好像常常做這種事,沖漁民大叔微微一笑:“您放心,我寵著他呢。”
說著,低頭看向顏羽,幽幽道,“把小崽子給慣的,又嬌氣又叛逆,不抱著就不乖乖吃飯,以后也不知道誰愿意跟他過日子。”
“……”顏羽被反派大佬陰森森的語氣弄得背上汗毛根根立起,但又不敢公然掙脫對方的懷抱。
他僵硬地坐在男人腿上,腦子里飄去一聲尖叫:啊——
張大叔感嘆:“你們叔侄的感情相當深厚啊……”
——老爸,您老快別眼拙了,這哪里是叔侄情?這叫如果這都不算愛!
張萌萌快被萌出血,拼命掩藏住眼底的粉色光芒,為大家各滿一杯酒:“我們自家釀的,特別香醇,請你們喝。”
張大叔也熱情地招呼:“對對!來,喝酒喝酒!”
顏羽穿書前酒量可以,聞著甘冽的酒香不自覺的發饞,頓時忘了自己坐在什麼地方,扭著屁股往前夠酒杯:“謝謝,聞起來真的好香……”
“你不能喝。”江宿冥被他扭得頭皮一麻,很不給面子地打斷,“上次醉酒闖禍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