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蘭達勒是信了自己的“忠心”,沒有在賀庫王面前展示什麼。
賀庫王又打量了番,“要本王說,王弟還是不懂享樂。以他這副容貌身段,若是換上一身舞姬的紅紗金鈴,那才別有一番味道。”
蘭達勒聽得張大了嘴。
估計沒想到賀庫王口味還挺變態的。
賀庫王大聲,“還不快讓他換一身,來陪本王喝一杯!”
寧如深看蘭達勒猶豫,適時出聲,“瀆神者死。”
蘭達勒還沒來得及開口。
他身側副將就聽得心癢,附耳道,“大王子,瀆神的是賀庫王,若遭天譴,正好落在他身上……”
蘭達勒心頭一動,正在這時賀庫王又嚷了一聲,他便假意勸道:
“想隱瞞神力,就按照他說的去做。”
寧如深“恥辱”地閉了閉眼,下去了。
…
舞姬帳位于整個大營的邊緣一角。
寧如深被北狄兵推進去,便看十幾名身著紅紗的舞姬靠坐在帳中——
有北狄人,還有大承的姑娘。
看樣子是被擄掠來的,有些身上還有傷。都低垂著頭沒有出聲,眼底沒了神。
寧如深指節一緊,抿唇暗道:
再忍忍,等大軍來了帶你們回家。
身后的北狄軍催促了一聲,他便暫時繞過眾人去了營帳角落。
那些舞姬對他的到來沒什麼反應,大概習慣了時不時多幾個新人。只是看他是男子,又都轉頭回避一二。
營帳的角落里就放著更換的衣裳。
寧如深拿起衣裳,轉頭看了眼:
這間帳篷夠大,從他這里的角度看出去,已經看不見門外看守的北狄兵了。
只隱隱聽見人肆意散漫的聊天聲。
估計覺得帳中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所以格外松懈——
果然是看守最薄弱的地方。
那接下來他該怎麼留在這里,留下來之后又如何打探傳遞消息?
是趁著拔營的時候留點記號還是……
寧如深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慢吞吞地解著腰帶。
正思考著,帳篷底下突然動了動。
他一低頭,就看帳篷邊緣掀起。
一只白絨絨的腦袋像是待機已久,終于尋到了機會,窸窸窣窣地拱了進來。
“……”
寧如深和白隼對上了視線:嗨?
作者有話說:
貓貓:這是什麼?對講雞,撈一下。
軒王:是本王!本王打賞的雄鷹一號啊!
*
陛下:準備撈貓了。
第74章 撈到了
一人一鳥對視幾秒。
隨即寧如深眼睛一亮, 心頭狂喜:
……是誰!是誰給他空投了對講雞?
他借著更衣蹲身摸了把白隼,心嘆這可真是天時地利鳥和——
正愁無處遞消息!
他拍了拍白隼腦袋:等著。
褪掉的里衣剛好能撕一塊下來,旁邊還有用來點額印唇的朱砂。
寧如深沾了點在指尖, 先報了個平安。
隨后回憶著一路被偷渡過來的路線, 參照之前在中軍帳里看過的輿圖, 以蘆馬道為起始點,大概標出了大營的地點、營帳分布。
幾筆畫完后, 他將布條綁在白隼腿上,拍了拍:好了,快去。
白隼抖了下毛, 又鳥鳥祟祟地拱了出去。
…
小片刻折騰, 外面傳來大聲催促:
“快些!”
寧如深就將手一擦, 把衣裳換上了。
明紅的短衣外面籠著輕薄的紅紗, 褲筒半透,腰間腳踝環著金鈴,外面的裳擺一放便將腿遮住。
他換完牽擺看了眼。
這種衣裳一轉起來就會隱約露出腰和腿, 難怪是舞姬穿的服飾。
正在這時,外面又喊了一聲。
寧如深將烏發隨意一攏,轉頭出去了。
去到帳外, 門口北狄兵剛要不耐煩地催促,話音陡然頓了下——
只見人烏發紅衣, 金鈴輕響。
袖間隱隱透出一截瑩白的小臂,抬眼間眸光明潤, 秾麗又驚艷。
寧如深趁著人發愣沒追究他, 開口, “去主帳吧。”
北狄兵一時忘了質問, 轉頭領路。
主帳中, 賀庫王和蘭達勒都已就坐。
寧如深一進去,帳中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蘭達勒似乎都怔了下,賀庫王饒有興趣地點了點桌面。
……看他做什麼。
寧如深掃去:不會真讓他跳舞吧。
他看了眼右側的賀庫王,賀庫王適時地拍桌,“來!陪本王喝酒!”
他覷著桌上的熏肉,坐過去了。
賀庫王說是讓他陪酒,但等他落座后,對方就和蘭達勒繼續交鋒了。兩人大概是在聊王室的事,用的是北狄話。
寧如深聽不懂,自顧自地挑著桌上的水果、肉干吃。
剛吃了個八分飽,帳外突然來人:
“王!有急報!”
賀庫王酒盞一頓,起身走去,“怎麼了?”
他麾下親兵匯報了幾句,隨即就看賀庫王面色驟變!胸口猛地起伏了兩下,一手將銀杯嘭地擲在地毯上,轉頭看向寧如深——
寧如深咬著肉干:?
賀庫王目光陰冷,盯了他兩秒又按下些什麼,咬牙狠聲:
“你那皇帝,還真行。”
說完道了聲“走”,便匆匆離了大營。
待人離開,寧如深心跳還有些急促:
什麼意思?
李無廷干什麼了???
===第142節===
他扭頭看向蘭達勒,卻看后者已經在主座上樂出了聲。察覺到他的目光,蘭達勒暢快地不吝分享:
“前些天連下大雨,河水暴漲。
不知怎麼回事,邑水上游的河流突然改了道,直沖阿塞罕駐扎的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