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他跟陛下如何?
寧如深不明所以,“我們,身體都挺好的?”
“……”李應棠,“唉不是,本王是問……”
他斟酌了下措辭,隱晦地替人操著心,“就是,陛下最近就沒做點什麼?”
寧如深雖然聽不懂,但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做什麼?”
李應棠一瞬敏銳:喔………
他滿足地窺完八卦,拍拍寧如深,“還不錯。”
寧如深:?
李應棠說完,又若有所思地醞釀了一番,熱情招呼,“寧大人以后常來府上坐坐。”
寧如深:……
常來做什麼,你爬樹我卡墻麼?
他應了聲,“唔,下次億定來坐。”
·
假題案牽扯頗廣,處理起來得花些時日。
軒王這一禁足,就禁了五六日。
李無廷在御書房批完了當日最后一批折子,想起他這個兄弟來:以軒王那雞飛狗跳的性子,禁足幾日怕不是會被憋出毛病。
他還是顧念著手足之情,叫來錦衣衛問話,“軒王近日如何?”
守在王府的錦衣衛稟道,“氣色甚好。”
李無廷蹙眉,“他是找了什麼樂子?”
“王爺在奮筆疾書,把自己關在屋里三天三夜沒出來了。”
“……”
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先帝的幾個皇子里,就屬李應棠最不愛讀書。
李無廷懷疑李應棠是被關得發了瘋,“寫什麼了?”
錦衣衛道,“厚厚一沓,卑職不知。”
“找機會帶幾張回來給朕看看。”
“是,陛下。”
錦衣衛的效率很高。
當天傍晚,一疊紙就被帶了回來呈在御前,“回陛下,卑職抽了中間幾張。應當不會被王爺發現。”
李無廷嗯了聲,將紙頁拿起一看:
《珽海浮沉錄》
『……寧郎背靠在御案(劃掉)床架上,面色緋紅,嗔怒地捂著耳朵瞪向廷(劃掉)珽君:說好只讓你摸摸,怎麼動口了呢?
珽君錮著他的腰,低聲說:你若真不愿意,還摟朕(劃掉)我的肩做什麼。
寧郎立馬臉紅:我沒摟,是手自己掛上去的。
珽君便笑:那下次把卿的手綁起來,不讓它自己掛了好不好?
兩人一陣低語,很快纏著床架上垂下的帷幔向后倒去,一陣輕紗翩翻。
窗外的月亮,也羞紅了臉……』
李無廷,“…………”
大概是顧忌著天威,通篇都用了化名,還滿是不小心寫露餡兒的刪改符號。
只不過那化名化得像是透明,一眼就能認出人物原型來。
御書房里一時落針可聞。
靜了好半晌,跪在御前的錦衣衛終于聽頭頂落下一道清冷無情的聲音:
“三日內把案子結了,還軒王清白。”
錦衣衛一凜,“是!”
李無廷將那疊紙往案上一扔,“然后早日將人趕出京。”
作者有話說:
李應棠:閑得發慌,找了點樂子。嘿!
李無廷:逐出京城。
*軒王不愛讀書,大白話小學生文筆。
第23章 左右為男
翌日下了早朝。
寧如深照例去御書房當值。
到了御書房門口, 候在門外的小榕子卻將他攔住笑道,“寧大人,圣駕不在御書房里, 去了御花園。”
寧如深奇怪, “怎麼回事?”
最近事情多, 李無廷每天都像被御書房綁架了一樣,很少去別處溜達。
今天怎麼了, 難道是積攢了太多壓力?
小榕子說,“陛下嫌御書房里憋悶,去透口氣。”
寧如深點頭理解了, “這樣……”
他謝過小榕子, 轉頭尋去了御花園。
御花園中, 滿庭玉梨。
李無廷坐在石桌邊, 身旁立著德全和一群宮人。身上的龍袍還未換下,估計只在御書房里坐了一下就出來了。
寧如深走過去,“臣參見陛下。”
===第44節===
李無廷看了他一眼, 又垂眸抿了口茶,“嗯。”
他沒說話,寧如深便尋著話問, “聽說陛下憋得慌?”
話落,茶盞在茶托上嗒地磕了聲。
《珽海浮沉錄》的片段驟然躍入李無廷的腦海:『……珽君壓著寧郎, 紅著眼悶聲:我憋得慌。』
“……”
李無廷深吸一口氣,青筋一跳。
寧如深探頭, “陛下?”
他一身緋紅在這片粹白梨芳間晃得惹眼, 探頭間伸長一截纖白的脖頸。
李無廷看得更為頭疼, “在那兒瞎晃什麼, 到朕后面去站著。”
寧如深, “……”
他挪挪攢攢地站到了李無廷身后。
果然是憋得慌,心都不靜了。
他站在后面,朝德全投去一道詢問的眼神,德全嫻熟而靈活地用眉眼回道:
咱家也不清楚,昨晚就這樣了,應該不是寧大人的問題。
寧如深:難道是德公公的問題?
德全瞪眼:胡說!咱家可是最知心的~
兩人正目光交流、眼神碰撞、靈魂溝通……突然聽李無廷聲線清泠,“在亂瞟什麼。”
德全趕忙磕頭,“陛下恕罪!”
石桌邊靜了幾息。
直到德全額角冒出涔涔冷汗,才聽頭頂落下一聲,“罷了,起來。”
“謝陛下!”德全感激涕零地起來。
只見跟前的圣上神色已恢復如常,一如往常那般淡然穩重。
他立馬垂首立在一旁。
·
圣上心情不佳,連最會看眼色奉承人的德全公公都沒說話,周圍宮人更沒一人敢出聲。
寧如深站在后面,也不當出頭鳥。
此刻春光正好,又到了梨花謝落的時節。細風一拂,頭頂的花瓣便吹灑滿庭,落在地面堆積如雪。
他揣著袖子,悠悠賞起景來。
庭中春華紛紛,時光靜好。
就這麼過了一會兒,垂首的德全悄悄動了動脖子,朝圣上那頭覷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