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韞踟躇了片刻,接通了電話,并且把車窗搖了下來,原本安靜的車廂內立刻多了很多雜音。
“喂?”
“阮……阮總,是我,Bvlgary的……”
“我知道。”阮嘉韞打斷她:“什麼事?”
“剛剛……剛剛真的像您說的那樣,有個警察來過了,”姑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驚慌,完全沒有剛剛面對警察時的鎮定:“我按您教我的那樣說了,也把記錄給他看了。”
“他說什麼了嗎?”
“沒有,他什麼都沒說,”姑娘的聲音還有些發抖:“我說完之后,他就走了。但我感覺他有些可怕。”
“做得好。”阮嘉韞用平淡無波的語調表揚她。
“這樣……就可以了嗎?”姑娘有些膽怯地問。
“是的。”阮嘉韞簡短地說道:“你弟弟的事我會幫你擺平的。”
“謝謝…謝謝…”前臺姑娘雙手握著話筒,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謝謝阮總!”
阮嘉韞掛了電話,轉頭朝旁邊看過去,柏溪子不知什麼時候也把車窗搖下來了,這會兒他正靠在車窗邊閉著眼,風撩起他細軟的卷發,冬天下午的陽光落在那張如畫的面容上,說不出的靜謐美好。
那個意大利老頭子說的沒錯,這個人果然是長得最標致的東方人。
下章很難寫,容我斟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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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我今天沒有動你,你為什麼累?”
從酒店出來后,程知懿徑直回了家。進屋第一眼看到柏溪子的鞋——他已經回來了。他們前后腳就隔著大概20來分鐘的樣子。
但客廳沒有人,程知懿往房間走,路過洗手間的時候聽到里面傳來水聲。
他在洗手間門口站了一會兒,里面的水聲一直沒有停。
柏溪子在洗澡?大白天為什麼洗澡?一回家第一件事為什麼是洗澡?平時他們都是睡前才洗澡的。
太陽穴又開始突突地跳動了。
程知懿像一截木頭,筆直地立在洗手間門口。
柏溪子拉開洗手間門的時候,手里還抓著毛巾在擦頭發,結果一抬頭就被堵在門口的程知懿嚇一大跳:“你……你怎麼回來了?”
“……我下班了。”程知懿臉色很陰沉。
“怎麼……今天這麼早下班?”柏溪子很敏感,他立刻察覺到程知懿臉色不太對:“出什麼事了嗎?”
程知懿盯著他不說話,也沒有讓開路,僵持了片刻,他突然伸手把柏溪子的浴袍往旁邊一扯——因為是剛洗完出來,柏溪子的腰帶系得很松,他一扯柏溪子的半邊肩膀和胸口都露出來——從脖子到腹部,全是歡好的痕跡,深深淺淺的吻痕那麼多,根本分不清哪些是他留下的,哪些是別人留下的。
柏溪子沒料到程知懿會突然動手扯他衣服,怔愣了片刻才想起把衣服攏起來:“……你…干什麼?!”
程知懿垂著頭,窩著肩膀,像個打了敗仗的將軍。他沒有道歉,也沒有再看柏溪子一眼,只悶悶地說了一句:“我去做飯。”
從吃飯,到看電視,一整晚,程知懿的臉色都很陰郁。
認識這麼久,柏溪子從沒見過他這樣,就連跟他攤牌那天,他也沒有在程知懿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現在兩人明明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中間卻仿佛隔著銀河。柏溪子幾次想跟他說點兒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下。
能說什麼呢?
他們馬上就要分開了。
這幾天他們努力維持著平靜的假象,誰都沒有再去提起分開那件事,可是誰都知道,這是繞不開的一個坎。
每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他們瘋狂做愛,身體被一次次填滿,可是心底的恐慌沒法填補。
他很害怕,因為他很清楚,說分開一段時間不過是個幌子。
他研究過了,以程知懿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會是故意殺人,即便他親口承認了,他也覺得那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大概率是屬于激情殺人,但是由于存在妨礙司法公正的行為,程知懿那個案子法律上量刑應該是十年以上。
法定最高刑為10年以上有期徒刑的案件,追訴期是十五年。只要被害人沒有在追訴期內提出控告,十五年后就不再追究刑事責任。
也就是說,要想穩住阮嘉韞,拖過程知懿這個案子的追訴期,至少還需要五年。
可是五年,那麼長,太多不確定因素了。他得和阮嘉韞斡旋五年,誰也猜不到這期間會發生什麼,程知懿可能會對他失望,接著愛上別人,然后他們就真的是永遠的分開了。
一想到這一點,就連他自己也做不到強顏歡笑了,又拿什麼去安慰程知懿?
“我累了,想去睡了。”柏溪子站起身來。
程知懿看他一眼,沒說話。
柏溪子等不到回應,就獨自回房了。
吃藥的時候,眼淚差點沒忍住。最近他終于把安眠藥的藥量減到2顆了,可是那個讓他能夠安心入睡的懷抱馬上就沒有了。
往后許多個日日夜夜他都需要獨自入睡,獨自在早晨睜開眼睛。也許不久之后,他又要把藥量加到4顆了。
就在他迷迷糊糊將睡未睡的時候,身后的床墊彈動了一下。
他知道是程知懿上來了。但是他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