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程知懿答得溫柔而堅定。
“你就這麼相信他?萬一他轉身就把你送上法庭呢?”
“……如果他要把刀扎進我的胸口,我會指給他心臟的位置。”程知懿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他看起來那麼平和,沒有一絲猶豫:“我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只有一顆心,一條命,他要,就可以都拿走。”
柏溪子捂著嘴,眼淚從眼角滑下來。
正因為知道程知懿會說實話,他才不能直接去問他。如果他當面問了,他們就結束了,無需阮嘉韞動手,程知懿一定會去自首。這些年來,程知懿一定過得并不輕松,否則他不會總是做那樣的夢。所以他不會讓自己跟他一起背負這個秘密,更不會讓他受阮嘉韞的脅迫。
可那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砰砰砰”,車窗玻璃被人從外面敲了幾下。
柏溪子轉頭看過去,馮醫生彎腰湊在車窗前,有些焦慮地抬起手腕,用手指點了點手表的表盤,示意他留意時間。
柏溪子快速抹了一把眼淚,對他點點頭。
待馮醫生轉身踱到一邊,他趴在程知懿身邊,非常溫柔地問道:“你放不下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一提到他的名字,程知懿的嘴角就浮出藏也藏不住的笑意:“柏……溪子。”
“你喜歡他嗎?”
“不……”他用那麼溫柔深情的語氣說道:“我愛他。”
柏溪子眼底一瞬間的錯愕變成了淚水,片刻后,他微微欠身,輕輕把手掌覆在程知懿的嘴唇上,而后傾身上去,親吻了自己的手背。
隔著手心到手背的距離,他給了程知懿一個吻。
“我也愛你。”
眼淚簌然而下。
保爾·熱拉第說過,人世間最難的不是第一個吻,而是最后一個。
可是偏偏他給程知懿的第一個吻,就是最后一個。
“忘記這一切吧。”他用額頭抵住程知懿的額頭,冰涼的水滴落在程知懿的臉上,“有我在,你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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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求我啊,求我高,抬,貴,手。”
程知懿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點迷糊。他四下看了看,發現出租車正停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
“還有一會兒才到,”司機師傅從后視鏡里看到他醒了,笑道:“你還能再瞇會兒。”
“哦,不了。”程知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坐直了身子。最近可能真的是太累了,上班也累,回家交作業也累,竟然在出租車上就睡著了,不過好在那個案子他們這邊的工作進入尾聲了,馬上要移送檢察院了。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些,卻拍得手上有點濕潤的感覺。
他有些詫異地把手伸到車窗邊借著月光看了看,竟然真的有水漬。
怎麼回事?外面沒有下雨,車頂也不漏水,他的臉上怎麼會有水??
淚水嗎?難道是剛剛睡著之后做夢了?夢到什麼讓人流淚的東西了嗎?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呢?
“司機師傅,”程知懿問司機:“我剛剛睡著了,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啊,你挺安靜的,也不打呼嚕。”司機把著方向盤,沉穩地說道:“要是不睡了,咱們就聽聽歌吧。”
“哦……”程知懿又用手背擦了擦臉:“好。”
司機隨手擰了擰廣播,調了個音樂頻率,正在放一首英文歌,一個清麗的女聲深情地唱道:
Oh it's been a hell of a ride
Driving the edge of a knife
Never let you go never let me down
Don't you give up
I won't give up
Let me love you
Let me love you
……
程知懿英文不太好,他只聽懂了最后幾句。
突然就很想柏溪子。
第二天上午,阮嘉韞戴了副眼鏡坐在老板桌前,拿了只筆,正在企劃部送來的方案上面勾勾畫畫,突然內線電話響了。
他也沒抬頭,隨手按了一下,前臺接待專員的聲音響起來:“阮總,這里有位……奇怪的先生要見您,說已經跟您預約了。”
“嗯?怎麼奇怪了?”阮嘉韞停下筆。
前臺接待的小姑娘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側過身用手捂著話筒小聲道:“就是……戴著帽子、眼鏡、口罩……還有圍巾,臉都看不到,我問他叫什麼,他也不肯說,就讓我給您打電話,說打了電話您就知道了。”
“嗯,我知道,”阮嘉韞想到那個人包成粽子的樣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來:“的確預約了,讓他上來吧。”
十分鐘后,柏溪子推開阮嘉韞辦公室的大門。
阮嘉韞并沒有把目光從方案上挪開,只是頭也不抬地說道:“先把你那身裝備卸了吧。”
柏溪子猶豫了片刻,這棟樓里,有很多他認識的人,也有一些人,三年前曾經站在那個困住他的音樂廳里。但是,既然要回來了,總有一天要面對的。想到這里他咬咬牙摘下了口罩,又把眼鏡拿了下來。
阮嘉韞寫完最后一個字,終于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都問清楚了?”
柏溪子揣在兜里的手攥緊了:“問清楚了。”
“那你是來告訴我,準備回來了嗎?”阮嘉韞把玩著手中的鋼筆。
“是的。”柏溪子的嘴唇有些發白:“但我有幾個條件。”
“哦?”阮嘉韞有些意外,都這個時候了,柏溪子居然還敢跟他談條件:“說說看。
”
“我回來之后,你準備給我什麼職位?”
“還做CEO。你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