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守期望》第20章

霍瞿庭在霍家長到十六歲,平常人家可能一生都不會出現的大型戲劇性紛爭已經看得麻木,他性格里又帶點混,看不上為一點財產爭到你死我活的事情,就因為這個,霍芳年曾經說過他成不了大事,話里話外把他那個沒能進門的媽也罵上了。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自由生長,跟辛夷和平相處,不說母子情深,但總是算無仇無怨,所以對于辛荷,他并不是很在意。

在沒見過這個人之前,甚至連好惡也談不上。

現在感覺挺有意思的,挺逗。雖然并不能說清楚逗在哪里。

第二天,霍瞿庭又去了趟醫院,這天辛荷身上穿了病號服,不像昨天一樣赤身裸體的,霍瞿庭進門就吊兒郎當地說:“小荷,想哥哥了嗎?”

辛荷剛吃過藥查完體溫,是一天里最舒服的時候,在床上坐著,見他進來就看了看他,但還是沒說話。

霍瞿庭有些不服氣:“嘿,還是個小啞巴。”

照顧辛荷的人是從霍宅過來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叫劉蕓,剛好從外面進來,跟霍瞿庭問過好以后,就上手收拾病房里亂七八糟的東西,邊對辛荷說:“小荷,這是哥哥,昨天來過的,快叫哥哥。”

霍瞿庭就看著辛荷,辛荷也拿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仍然不張嘴。

霍瞿庭沖他做了個很丑的鬼臉,辛荷就抿著嘴笑了,吭哧吭哧的,嚇得劉蕓跑過來看他:“小少爺,可別這麼笑,當心傷口。”

她脫口而出叫了小少爺,很快就回頭看霍瞿庭的臉色,霍瞿庭像根本沒注意的樣子,走近摸了摸辛荷的頭,細軟的發絲觸感很好,就多摸了一會兒,呼嚕個小狗崽子一樣,嘴里說:“我就過來看看,去跟同學打球,走了。

劉蕓把他送出去,霍瞿庭隨口問了句什麼時候能出院,劉蕓磕磕絆絆說不出來,霍瞿庭轉眼又明白了,得看他爺爺什麼時候有空來配合拍照。

這事按著霍芳年的意思見了報,周一霍瞿庭到學校去,玩得好的同學就擠兌他:“家里多個寶寶的感覺怎麼樣?”

霍瞿庭想了想辛荷那個不冷不熱的樣子,敲了單華一書:“管得著嗎你。”

單華道:“怎麼管不著,昨天我就想去你家看看,被我媽罵了一整天。”

霍瞿庭道:“也不是不能看,等他出院吧。”

單華道:“什麼時候出院啊?”

霍瞿庭道:“到時候告訴你。”

辛荷又在醫院待了挺長時間,霍芳年才再次有空,把他接了回去。

不過那次沒對上霍瞿庭的周五,他在學校看單華拿過來的報紙,穿著小西裝、頭發打理得很整齊的辛荷被他爺爺抱在懷里,照片正是霍芳年用手護著辛荷的頭彎腰上車的畫面。

周五下午,他拎著書包進家門,沒來得及換鞋,就看到靠著落地窗角落,坐在高于地面半個手掌高的臺階上的辛荷。

一半身體掩在幾層紗簾的后面,拿兩條手臂抱住膝蓋坐在臺階上的姿勢,聽見門口的動靜,才探頭出來看。

辛荷頭發細軟,整個人的顏色都偏淡,不光皮膚有些過于得白,連發色也偏向深棕。胳膊和腿都很細,的確是七歲小孩的體格,但卻給人瘦弱到病氣的感覺。

又或許是太瘦的緣故,所以他的眼睛顯得很大,雙手抓著紗簾,眼睛微微上挑看霍瞿庭的方向,臉上全是不諳世事的神情,靜靜地坐在窗簾后面,看著進門的霍瞿庭,像朵被風驚動的白云。

霍瞿庭自然而然就想到辛荷的母親,遭遇空難沒多久的辛夷。

才發覺腦袋里關于她的記憶,只剩下最后那兩年,濃烈的威士忌味道、一張常年沒有表情的冰冷的臉,和她醉酒后跌跌撞撞的身影。

霍瞿庭走去辛荷身邊,蹲下身問他:“怎麼坐在這,阿姨呢?”

辛荷悄悄的,只抓著手里的紗簾。

他已經趁周末去過醫院七八次,怎麼想辛荷都該對他熟悉一點了,但就是跟個啞巴一樣不說話,有時候讓霍瞿庭極度憋氣,但看著他兩個無辜的眼睛,又發不出火。

辛荷已經又縮了回去,不知是玩還是躲,兩手把紗簾攏在臉上,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臉上的神情沒多少變化。

霍瞿庭只好靜靜地陪他待了一會兒,起身轉了一圈,沒找到負責照顧辛荷的劉蕓,又折回去,辛荷已經不在窗邊了,霍瞿庭放好書包,在二樓轉角的小冰箱旁邊找到了他。

冰箱上有兒童鎖,辛荷打不開,又不敢太用力,只拿手指一點點撥拉那點微不足道的縫隙。

霍瞿庭很輕易地拉開冰箱門,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想吃什麼?”

辛荷指了指中間那層的華夫餅。

霍瞿庭拿了個華夫餅出來,又蹲在辛荷面前,把華夫餅在他眼前晃了晃:“叫哥哥,這個就歸你。”

辛荷看看華夫餅,再看看霍瞿庭,好一會兒,霍瞿庭失去了耐心,打算給他的時候,聽見他張嘴叫了聲:“哥哥。”

霍瞿庭跟個傻子一樣愣怔怔地說:“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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