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掉頭,我要回六區碼頭。”
“身體不好更要看醫生嘛!瑾爺,我發現你有點諱疾忌醫啊!”
“你別管閑事。”
“哈,就管了!方向盤在司機手上,去哪司機說了算。”
“……”跟這種不稱職的“司機”明顯是講不通道理的。
封止覺得去醫院檢查身體不過是一樁小事,根本不理會楊懷瑾的拒絕。
楊懷瑾看向面前的車流,有些失神,身體里某個地方莫名地疼了起來,他知道那不是真的疼痛,只是有些記憶太深刻,把當時的疼痛和恐懼都刻在了一起。
“不可能的。”
楊懷瑾喃喃道,他搖頭否定了自己心中的胡思亂想,但還是對封止道,“瘋子,我不去別的醫院,去我老師那里。”
方興平的研究所在A大附近的一幢老樓里,樓雖老舊,但內部設施全新,這里是個非常先進的小型科研機構和小型醫院的結合之處。
方興平是Omega生理研究方面的泰斗級人物,又是Omega權益的堅定維護者,用自身在社會的影響力為科研項目找資金、找渠道,這些年有許多影響國際的研究成果和人才出自他這幢小樓。
而他這幢二十年前買下的小樓,在寸土寸金的A大旁邊,地價和名氣一樣翻了幾十倍。
封止把車開到大門口,楊懷瑾直接亮了通行證,車順利駛入大門。
“方老不僅科研能力強,買地的眼光也是頂尖的。”
封止道。
“老師醉心學術,并不在意這些。”
楊懷瑾并不認同封止的話,“當初買下這小樓也是傾他所有。”
封止沒再說什麼,他看得出楊懷瑾對這位方老師敬重有加。
兩人進了實驗樓,封止發現楊懷瑾在這里簡直是VIP級待遇,從進門便有人引領,工作人員對他體貼又尊重,而且明顯是這里的“常客”,許多人都跟他很熟。
楊懷瑾并沒有直接去找方興平,而是跟隨工作人員先去做了一系列身體檢測。
“你經常來這邊?”封止道。
“定期的體檢而已,年紀大了,總要注意些健康問題。”
楊懷瑾開了個玩笑,封止卻并不覺得好笑,他知道楊懷瑾并沒有多大年紀,三十出頭而已,遠遠沒到需要頻繁體檢的年紀。
他想到一些之前的事,楊懷瑾的腺體……
“你的腺體……不只是外部傷害對嗎?你的身體也因此出了問題……”封止拉住楊懷瑾,但話沒說完就發覺自己多言了。
無論是Omega還是Alpha,腺體都是很私密的身體部分,以他和楊懷瑾目前的“關系”,他如此直接地談論對方的腺體并不合適。
“……”楊懷瑾瞥了他一眼,輕輕把手腕掙脫出來,“別管閑事。”
兩人很快到了方興平辦公室門口,楊懷瑾的到來讓方興平非常高興,一邊數落楊懷瑾許久沒來體檢,不注意身體健康,一邊又藏不住愉快的心情,拉著楊懷瑾去看他近日的實驗成果。
方興平對封止則完全不同,態度客氣又疏離,明顯帶著防備。
方興平拉著楊懷瑾去看自己的實驗項目,封止是外人,自然不方便跟進去。
關了門,方興平立刻拉著楊懷瑾關切道:“你怎麼回事?這麼久沒來,還跟那個封……封什麼的在一起,赤聯堂可是不好招惹的黑道……”
楊懷瑾聽得笑了起來:“老師,您忘了,我也是不好招惹的黑道人士呢!”
方興平有些尷尬,他這個學生在學校時就非常優秀,老師們都覺得楊懷瑾未來必定有所作為,誰知道他畢了業竟跑到黑道上去“作為”了。
這些年六區碼頭逐漸穩定下來,再加上楊懷瑾待人一貫是溫和有禮的,方興平很久都沒在意過楊懷瑾的真實身份了。
“唉,你們年輕人的事我管不了。
阿瑾……你照顧好自己。”
楊懷瑾微微躬身:“是,老師。”
兩人換了話題,聊起方興平的實驗。
雖然楊懷瑾的專業并非醫學方面,但學霸和老師之間的溝通總是非常順利的,方興平愛講,楊懷瑾愛聽,有時候甚至可以從其他角度給方興平帶來一些新的思考。
只是,近年方興平的研究方向,讓楊懷瑾越發不能理解。
“方老師,恕我直言,您這個研究方向,太難了。”
楊懷瑾搖搖頭,“對Omega腺體的實驗,沒有活體接受者,想要進行下去或是有所突破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看就是需要幾十年慢慢探索的領域,您這個年紀又何必……”
“嫌棄我老了是不是?”
“您說笑了,不是的。”
“阿瑾,你非常聰明,我不過露了一點,你就猜出了個大概。
可惜我沒福氣有你這樣的學生。”
方興平拍拍楊懷瑾的肩膀,看向自己貼在白板上的實驗方案,“你說得對,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未必能有所突破的領域,我又何必涉足呢?可是,總要有人去做這件事。
在Alpha們掌控著全部權力的社會中,只要Omega不能擺脫信息素的困擾,平等就永遠無法真正到來。
表面的平等,只不過是上位者們的施舍,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有體會。
”
“……”楊懷瑾頷首,“老師是想得更遠的人。”
“Omega真正的自由之路還有很遙遠,我只希望至少在有生之年能向前推動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