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唏噓了一下,趁著傅沉俞出來,偷偷把傅沉俞拉到一邊:“厲決怎麼了啊?”
傅沉俞挑眉,房間里的醋瓶全都打翻了:“季眠,你老公我出生入死的,傷口還疼呢。”
季眠心想,我剛才都摸過了!根本沒什麼大傷口!
“你想到哪兒去了。”季眠嘟囔:“我就是覺得他狀態不對。我睡著之后,還發生了什麼事嗎?”
傅沉俞低垂眼睫看著他:“你想聽?”
季眠好奇心犯了,點點頭,傅沉俞扯了下嘴角:“那你先解釋。”
季眠腦袋上肉眼可見的冒出大大的一個問號。
只見傅沉俞面無表情地開口:“什麼叫做,切記遠離傅沉俞?”
季眠的大腦當場一片空白。
這句話他并不陌生,在一九九七年,他剛穿越來的時候,一筆一劃在紙上寫下的。
他——他不是已經把這本日記給撕了嗎!不會漏掉什麼東西了吧?!
雖然,自己再一次穿越進《陌路柔情》的小說中,并且傅沉俞還能找過來時,他就做好了準備,可能自己唯一的秘密也守不住了。
但真的等到傅沉俞秋后算賬時,季眠的心還是涼了半截。
傅沉俞……看到了?
看到了多少?!
他上面還寫了自己是穿越者啊啊啊啊啊!!!
“心虛了?”傅沉俞陰惻惻道。
來了,季眠慌張地舌頭打結:“你,你看到了啊……”
傅沉俞:“我要是沒看到,還要繼續被你蒙在鼓里嗎?”
季眠瞠目結舌,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艱難地開口:“傅沉俞,你聽我說,我……”
傅沉俞涼涼地:“看不出來,你小時候這麼討厭我啊。”
季眠:?
傅沉俞那陰陽怪氣的語氣又出現了:“討厭到寫在日記里,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遠離我?”
季眠一愣:“還有呢?”
他,穿越者的事情呢?傅沉俞難道沒看到嗎?
還是說,自己上次沒撕干凈,湊巧被傅沉俞看到了一部分?
季眠心臟跳得飛快。
還好啊!關鍵部分被自己撕了,不然都不知道傅沉俞看到后,他怎麼跟人家解釋!
既然都有平行宇宙了,傅沉俞恐怕也能相信穿越的事。
可他能接受自己只是在一本書當中嗎……
傅沉俞眼神晦暗不明,過了一會兒,才笑道:“還有什麼我不能看的?”
“沒有啊!”季眠立刻否決:“我就——我小時候,我童言無忌啊。我,我愛在心口難開——”
他急急忙忙狡辯的模樣把傅沉俞給逗笑了。
季眠知道自己被耍了,但是做賊心虛,因此沒生氣,就嘀咕:“傅沉俞,你夠了啊。”
他解釋道:“而且我小時候沒有討厭你,我不討厭你的。”
“嗯。信了。”傅沉俞那個吊兒郎當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相信的樣子。
算了。
季眠想,總比傅沉俞知道自己是穿越者好。
唯獨是這個,絕對不能和傅沉俞坦誠相待。
客房門咔嚓一聲,拯救了季眠。
他立刻找借口逃出了臥室,正好看見厲決換好了衣服。
他的心情似乎也整理的差不多,看上去比剛才好一些,只是眉宇間總有一股死氣和絕望。
就在剛才,季眠都要以為,厲決可能活不下去了。
不至于吧,季眠在心里嘀咕,難道是穿越時空給厲決的震撼太大了,他有心理陰影嗎?畢竟確實是會讓人懷疑人生……
……不過,看起來,厲決好像沒那麼脆弱吧。
“你好點了嗎?”厲決開口。
季眠回過神,意識到他在問自己:“還行。
我只是意識穿越過去,身體沒怎麼受傷,倒是你跟傅沉俞才是,一會兒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厲決的動作凝滯片刻,季眠問:“怎麼了?”
他以為,厲決可能又要“口出狂言”。
可他卻問了一個很古怪的問題:“你……還記不記得,你身體哪里受傷了?”
季眠摸了摸鼻尖,下意識回答:“好像是,手腕,腳踝,還有后背吧……沒有致命傷。”
厲決的嗓子微微發干:“……會不會很疼。”
季眠有點尷尬:“這,我還挺能忍痛的。”
厲決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季眠有點不忍心問下去。
正好傅沉俞從臥室出來了,他連忙道:“我送你們去醫院吧。”
季眠昏睡的這幾天,除了傅沉俞和厲決,其他人并不知道。
傅沉俞替季眠請了假,對林敏芝那邊說出去旅游散心,厲決還是誤打誤撞發現傅沉俞的行為不對。
他當時以為傅沉俞這個老畜生因為某種自己不可告人的原因,打算把季眠給解決了。
畢竟厲決是經歷過fox時期的傅沉俞的,知道這個變態什麼都做的出來。
醫院的正常流程檢查下來,兩人身體素質都還行,問題不大。
為了慶祝這次死里逃生,季眠晚上的時候跟傅沉俞去好好吃了一頓,還喝了點酒。
季眠喝暈了就會變成小話癆,他自己喝,不讓傅沉俞喝,理由是傅沉俞身上有傷,要保重身體。
傅沉俞說他在家里搞專.制,季眠說,正好應了外面傳你妻管嚴的謠言。
傅沉俞替他把帶殼的東西都剝好,季眠靠在他肩膀上,臉頰泛紅,儼然是有些暈。
“傅沉俞。”季眠把腦袋都快埋在傅沉俞懷中了,傅沉俞感到心口有一陣濕意。
“怎麼了。”他裝作什麼都沒發現。
“沒什麼,就是想叫你。”季眠流淚的時候沒發出聲音,只有心臟在微微抽痛:“我就覺得,還好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