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附近的泥巴路也沒有了,現在都變成了柏油馬路,車往前開,當年修鞋修車的老街,現在變成了一條熱鬧的小吃街,坐在老房子門口發呆的老人,變成了時尚靚麗的年輕人。
臨港縣的變化翻天覆地,季眠都已經找不到以前的老路了。
只是,他沒想到,十幾年前那個廢棄的火車站居然還在。
估計是地理位置太偏了,政府還沒有規劃到這一塊,原本只到小腿的野草,如今已經到了腰際。
冬天來了,枯草爬上了站臺,季眠跳下車,心里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果不其然,傅沉俞下車之后,從后備箱把小提琴帶了出來,朝著季眠晃了一下:“聽嗎?”
季眠喉嚨一動,“《Evita》吧。”
傅沉俞挑眉。
季眠:“‘別為我哭泣’,你那時候,拉得這一首。”
“有點考驗我的記憶里,很久沒拉了。”傅沉俞長腿一躍,跳上了當年他站的位置。
跟一九九七年不同的時,當年火車站下,聆聽男孩曲子的只有被人類遺棄的、和他命運相同的布偶。
而如今,傅沉俞被撿了回去,成為了別人心中的珍寶。
傅沉俞歪著頭,調整了姿勢,下一秒,悠長的音符在他指尖跳動著,盤旋在山野中。
《Evita》。
——眠眠,別為我哭泣。
季眠仰著頭望著他,眼眶紅了一圈,他的男孩在生活的磨礪中,終于好好地長大。
鐵軌上不再開著白色的小花,但他知道,那些花兒并沒有被命運擊垮。
它們從泥濘中開出來,在不為人知的角落掙扎著活下去,只要一縷春風,就能起死回生。
傅沉俞記得一九九七年的傍晚,記得寧倩白色的裙擺,季眠手里白色的風車,小狐貍懷中的白色小花。
他伸出手拉著火車站臺上跳的季眠,傅沉俞想,還有他拽在手心中的,白色的、綺麗的夢。
季眠猛地抱住他,傅沉俞差點兒被他掀翻。
小狐貍掛件再一次不堪重負地落到了地上,季眠紅著眼眶松開他的肩膀,傅沉俞扶著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對素戒。
在季眠緋紅的臉色中,男人單膝跪在地上,狡黠地笑著:“雖然很土。但是我想問一句,”
“季眠,你能嫁給我嗎。”
他安靜地等待著季眠的回復,心臟一下一下,用力地跳著。
然后,季眠伸出手,傅沉俞替他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
他認真地說,從小時候說到現在。
以前說,傅沉俞,你要好好長大。
現在說:“傅沉俞,我會一輩子愛你。”
季眠朝他笑,眼睛彎起來,盛滿了整個夜空的星星,溢出來,落到他的手心中。
傅沉俞心臟發緊,微微一握,終于將他的星星擁入懷中。
從一九九八年,到二零一五年。
生活很苦,愛剛剛好。
作者有話要說: 算錯年紀了,改改(。是常事
正文到這里就完結啦!!番外明天是老時間發,下午四點日更,日更到番外結束!第一個番外直接寫結婚啦!
還有一些前世的番外,和abo番外(兔兔假孕吼吼)
沒想到寫到他們22歲剛好是2020年……居然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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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文中省略的部分,雙休的時候應該會放在老地方
第71章 結婚(上)
季眠跟傅沉俞的結婚證是在國外領的, 那天的天氣很好,來領結婚證的人還挺多,大廳里的隊伍里, 各色各樣的人種都在排隊。
他們擁抱親吻, 季眠和傅沉俞反而并不顯得親密。
結婚證拿到手里之后, 季眠看了好幾遍。
上面都是英文, 并且在國內的法律下, 這張結婚證不作數,最多算個漂亮的紙片。
但不知道為什麼,季眠就是忍不住高興, 貓兒似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怎麼看也不夠。
他看完不說,還拍了照片給林敏芝。
林敏芝專門發了一條朋友圈, 季眠又高興又不好意思,然后矜持地給林敏芝的朋友圈點了個贊。
他推了傅沉俞一把:“你也點贊。”
傅沉俞雖然覺得這樣的行為很傻,但還是招架不住季眠軟磨硬泡。
點了個贊之后, 也忍不住把自己手里的結婚證看了遍。
……竟然真的, 和季眠結婚了。
放在初中, 真的是自己做夢都沒夢到過的場景。
季眠轉頭問:“怎麼了。好看吧,發什麼呆。”
傅沉俞說:“給我掐掐。”
然后一把揪住了季眠的臉蛋,季眠臉蛋肉多,被他掐的齜牙咧嘴:“你怎麼不掐你自己啊!”
傅沉俞掐完了之后, 長舒一口氣,一看就是在欺負季眠,笑得像個男狐貍精:“挺疼的。看來真的沒在做夢。”
季眠正要反駁,傅沉俞把他抱了起來。
這下季眠覺得羞恥了,猛地拍傅沉俞的肩膀:“你別亂來啊!在外面, 影響多不好。”
傅沉俞:“怎麼了。人都屬于我了,我還不能抱嗎。”
季眠謙虛地說:“那也沒有吧。我們人民公仆,身體和心都是屬于黨的。”
傅沉俞:……
想了下,季眠補了一刀:“還屬于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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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他們結婚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朋友圈。
離奇的是,跟他們一起讀書的高中同學,竟然并不覺得奇怪。
在某次私下聚會上,他們聊到季眠跟傅沉俞,一個個開口:
“我剛聽到消息的時候,居然有一中果然如此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