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覺得此事沒有參照的可能性,他跟傅沉俞之間有個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是一起長大的。
對于普通的,互相抱有好感的人來說,對方喜不喜歡自己,一下就能感受出來。
可這個人要是吃穿住行都跟你在一起,十幾年如一日,就不太能分的清,到底這個是在表達好感,還是只是相處模式。
想了一晚上沒想明白,季眠覺得還是算了,順其自然。
當務之急期末考試比較重要,他現在成績穩定在班級前五,如果沒什麼意外,百分之一百能上建京公大。
傅沉俞的成績就更不用說了,建京的頂尖學府都隨便他選。
下了晚自習,季眠回宿舍收拾好行李。
禮拜五晚上住校生是可以回家住的,季眠把不太用得著的小東西塞在書包里帶回家。
他收拾好之后跟傅沉俞打了聲招呼,傅沉俞問他:“你這周五回家?”
季眠點點頭:“嗯。我要回家拿點東西。”
傅沉俞站了會兒,說:“等我。”
季眠:“你也要回去?之前不是說不回家嗎?”
他周三聽到傅沉俞跟體委說的,這周不回去,所以他也沒問。
傅沉俞拿起椅子上的書包,挑眉:“突然想回家了。不行嗎。”
季眠摸了摸鼻子:“好吧。那我們一起走。”
其實,傅沉俞住得小區的方向跟季眠家只有一段路順路,到了建國北路的岔路口,就得分兩邊走。
一個往高架南,一個往高架西。
為了照顧住校生,周五晚自習下課是八點。
外面天已經黑了,回家的公交車末班車是九點半,十五分鐘一班,季眠穿著短袖都感覺熱得要死,刷了卡連忙往公交車上鉆。
大晚上的回家的人挺多,有下班的,也有鎮南的住校生,車上座位都滿了,季眠找了個較為空曠的地方站,傅沉俞站在他身后,一上來,就有鎮南的學生認出季眠和傅沉俞。
他們兩人的照片在運動會的時候都上過空間告白墻。
公交車開過三站,到了下車流量最大的拱月橋站后,車里的乘客走了一大半,季眠身邊剛好有個位置空出來。
他左右看了一圈,沒有老人、孕婦或者小孩,于是轉過頭問傅沉俞:“你坐嗎?”
傅沉俞直接示意他坐上去,季眠也沒糾結,大不了他跟傅沉俞換著坐嘛,一人坐一會兒。
拱月橋之后又是一個大站,呼啦一下上來了十幾個人,把原本空曠的車子擠得滿滿當當。
傅沉俞身形高挑,拉著吊環也不覺得吃力,只是車內擁擠,把他一直往季眠坐位上擠。
季眠懷里抱著傅沉俞的書包,仰著頭:“傅沉俞,你坐吧,我來站會兒。”
傅沉俞都站了快二十分鐘了,雖然公交車里開了空調,但還是有些悶熱,站著肯定難受。
這回,不管傅沉俞再怎麼堅持,季眠都要跟他換座位。
季眠倔起來傅沉俞也拿他沒辦法,他被季眠按到座位上,為了減輕傅沉俞的壓力,還把書包放地上。
反正都是黑色的書包,弄臟了也看不出來,大不了周六回家洗。
季眠做完這一切,還沒站穩,司機就遇到了一個大轉彎。
因為慣性,公交車里所有的乘客都集體往右邊倒,季眠剛站好,還沒拉到吊環,被這個急轉彎給弄得,直接跌坐在傅沉俞腿上。
傅沉俞怕他掉下去,用手環住了季眠的腰,少年滾燙的身軀瞬間貼得嚴絲合縫。
季眠剛說了句“謝謝”,就聽到傅沉俞在他后頸那邊悶笑。
憑借對傅沉俞的了解,季眠直覺這狐貍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果然,下一秒,傅沉俞就帶著笑意開口:“碰瓷?”
一下就把季眠拉回到了打籃球的那天,他沒想到傅沉俞還能記得這茬,臉都紅了。
還好人潮擁擠,車里又黑,否則傅沉俞一定能看到自己泛紅的耳尖。
“沒碰瓷。”季眠反駁,“這次是真的沒碰瓷!”
“哦。”傅沉俞慢條斯理:“那,以前都是碰瓷?”
季眠:!
他連忙狡辯:“以前也不是,現在也不是。”
季眠想起來,誰知道傅沉俞不松手,反而調整了一個角度,讓季眠在他腿上坐得更舒服。
少年攬著他的腰,挑著眉說:“既然不是碰瓷,那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堅持跟我換座位的原因……”傅沉俞藏笑,腔調不正經,又懶散:“是,想坐我腿上?”
季眠炸了:……這什麼強盜邏輯啊!
第49章 告白
季眠向來說不過傅沉俞, 他想要站起來,但是傅沉俞的手臂橫在他的腰上,力氣大的他沒辦法掙脫。
傅沉俞開口:“坐著不是挺好的。”想了一下, 若有所思道:“如你所愿?”
季眠:……
誰想要!坐你!腿上啊!
“隨便你。”季眠自暴自棄, 紅著臉牢牢地霸占著傅沉俞的雙腿, 不走了:“只要你不嫌重。”
咬牙切齒的。
比不要臉是吧, 他就不信自己比不過大佬!
傅沉俞聲音帶笑:“嗯。有點兒重。”
季眠磨牙:“那你還抱著!”
傅沉俞摟著他:“不嫌。”
季眠頓時失語。
他努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看向窗外,平日里熟悉的沿途風景,今天似乎都變了一個新花樣。
路過一家婚紗店的時候,季眠跟受驚的兔子一樣, 心臟砰砰砰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