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沉俞搭話:“為什麼?”
季眠心想,還能為什麼,因為你是壞人中的超級大壞比。
他沒接傅沉俞的話,把手覆蓋在傅沉俞的手上,在書桌上交疊。
季眠義正言辭,散發愛心:“不過正義的兔子警官還是決定保護一下弱小的普通公民。”
忽然,傅沉俞沒動靜了。
季眠開這個玩笑沒人接,想給自己個臺階下時,陡然也意識到不對。
兩人的手緊緊貼著,他手心對著傅沉俞的手背,溫度漸漸地蔓延開。
季眠腦袋空白了一瞬,手指蜷縮了一下。
這個姿勢,超出朋友的親密范圍了。
傅沉俞沉默了一瞬,搶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開口:“牽個手,也沒什麼?”
季眠狂跳的心臟從喉嚨慢慢往回落,但傅沉俞又慢條斯理地說:“但你摸黑占我便宜,不太好吧,警官。”
“我是……抓捕你歸案。”季眠大腦里是一團漿糊,也不知道說什麼,反正就在狡辯。
“哦。手銬?”傅沉俞問。
“嗯,用手銬住,簡稱手銬。”季眠硬著頭皮解釋。
傅沉俞像是聽進去了,但他今晚不準備放過季眠,又說:“那——我是普通公民啊。不是你說的?你這是,濫殺無辜?”
季眠大腦燒起來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嘟囔:“我不跟你講,我講不過你。”
手心一片滾燙,季眠飛快地收回手。
誰知,傅沉俞猛地一翻手,和他五指相扣,將他的手牢牢抓住。
季眠的腦袋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他聽見傅沉俞故作鎮定的聲音:“你們公安局這麼不負責任的嗎。不是說要保護弱小公民?”
季眠訥訥:“你哪兒弱小啊……壞人見了你都要主動進監獄。
”
傅沉俞頓了下,說:“你剛才不是問我怕不怕鬼嗎?”
季眠心想我剛才就不該嘴賤去問這個問題!
傅沉俞“嗯”了一下,很真誠地說:“超怕的。拜托你保護我了,小兔警長。”
直到電影結束,他們的手都沒有分開。
災難片里演了什麼季眠一個字都沒看見去,從頭到腳的細胞都爭先恐后往他手心里跑去,在那兒開起了搖滾演唱會,他一下都不敢動,感覺神經元都麻木了。
“啪嗒”,教室燈打開。
體委一眼就看到兩人交握的手,驚奇道:“你倆咋回事兒啊,傅哥,看個電影呢,這麼纏綿?”
季眠收回手,面不改色:“他害怕。我給他安全感。”
傅沉俞點頭,按了下手指:“嗯。”想到電影里男女主人公面對海嘯帶來的地震時,緊握不放的雙手,淡淡地說:“比較有代入感。”
體委緩緩地比了個大拇指:“牛逼。”
下晚自習,季眠頭也不回地沖進寢室,他沒跟傅沉俞講話,傅沉俞也沒跟他講話,像較勁兒。
夜里躺上床時,傅沉俞聽到隔壁床一直傳來翻身的動靜,大約到了后半夜才停下來。
傅沉俞在黑暗中看著自己的手,眼神比夜色還要深沉,季眠最近離奇又古怪的表現,讓他有點意外。
特別是今晚,季眠對他的縱容和試探,幾乎沒有拒絕。
身體里的血液在興奮地沸騰,他怎麼覺得……也不是完全沒機會呢。
-
放寒假就意味著季眠要直面厲決的追求了。
上學的時候,大家都在住校,桐外管得嚴,厲決也不是每次都能翻墻出來找打季眠。
而且季眠還躲著他,他就更難和季眠見一面,別說追求了,講句話都難。
再次看到厲決出現在校門口的時候,季眠的心情已經無比淡定。
要麼怎麼說人是一種適應能力很強的動物呢,就算是再害怕的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眼前晃蕩,到最后也就那樣。
而且這一世季眠不會愛上厲決,就算他怎麼追都沒用,反正也沒辦法趕走主角攻,季眠干脆順其自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陌路柔情》到底是厲決和蘇珞瑜的愛情小說,厲決能對自己這個炮灰替身新鮮多久?
就像現在,季眠都能把厲決當做一個普通人來對待。
說不定,厲決還打不過他呢。
厲決一來,就挑眉把季眠上下打量了一遍,緊張兮兮地問:“聽說你上次爬山受傷了,好點兒沒?”
季眠淡定回答:“你可以問得再晚一點,我的傷疤就會消失了。”
厲決聽得很不是滋味,認著錯:“都怪我不在你身邊。”
前世,季眠一直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沒受過什麼太大的傷。
以前有多親密,現在就有多后悔。
厲決問:“傅沉俞今天怎麼沒陪著你?”
季眠:“他上課。”
厲決陰陽怪氣地:“哦……那最好,不然我見他一次就打他一次。”
季眠不想理他,厲決陪他走了會兒,又跑去給他買了一杯奶茶,吸管插好了遞給他。
“不喝。”季眠拒絕。
“那我扔了。”厲決也無所謂。
季眠:……
厲決笑盈盈,虎牙又露出來,抓住了季眠的弱點:“浪費糧食不好吧,你不是一直討厭這種人嗎。”
“所以你挺討厭的。”季眠接過奶茶,他不想欠厲決錢,就當做是自己買的,從口袋里翻出了十三塊放到厲決手上。
厲決沉默一瞬:“你不用跟我算的這麼清楚。”
季眠沒說話,厲決跟著他到了三號路口,他知道自己不能跟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