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怕他,但他不怕。
“給你暖暖。”季眠閉上眼,握著傅沉俞的手,他很有安全感。
“趕緊睡。”傅沉俞有點兒燥,還好季眠看不見他的臉,搞這一出,弄得他耳根發熱。
明知道少年不是這個意思,可心思不正的他,總是會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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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提心吊膽了幾天,天天跟在傅沉俞屁股后面當小尾巴,上廁所都要結伴去,直到發現厲決沒在校門口堵他了,他才沒那麼黏人。
他有點兒僥幸心理的想,或許厲決只是一時興起,當時他那麼冷淡,說不定對方就覺得沒意思呢?
原著小說中,厲決是一個又狂又傲的人,被他拒絕了一次,應該倍感恥辱。
他不知道的是,厲決沒來堵他的最樸素的原因,就是桐外的課程太緊張,對方走不開。
最近出了個新校規,出門必須批出門證,否則一概不準到校門外去,除了雙休回家可以離校,平時就跟坐牢似的。
為了貫徹執行校規,巡邏的老師加強了一倍,厲決就是想翻墻都沒機會,還被抓到好幾次,通知家長,記了處分。
遠在建京的厲父給厲決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有處分,那就滾回建京。
厲決知道他爸火了說話向來是說到做到,這段時間只能忍著不去找季眠。
可他每每想到傅沉俞跟季眠在一個學校,搞不好還在一個班,他就嘔的吐血。
好在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五月的月考結束,桐城所有的高中迎來了本學期的第一次課外實踐。
學校自發組織學生在植物園、博物館和科技城三選一,選擇一處地方做課外拓展訓練,作業是一千五百字的感想。
桐城和鎮南今年都選在了科技城,厲決為之一振,立刻去打聽鎮南學生下榻的酒店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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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的課外實踐是高一必修的學分之一,一共三分,每個學生都要參與。
一天一夜,要住在校外,對學生而言,在枯燥的學習中,這活動跟春游沒有區別。
實驗班一早就開始分派酒店,兩人一間房,自主報名。
季眠肯定跟傅沉俞住一間,等到去課外實踐那天,他們倆連大巴車上的座位都是一起的。
體育課代表在后面羨慕:“你們感情真好啊……干什麼都一起。”
季眠有點小驕傲,忍不住炫耀:“因為我跟傅沉俞是一起長大的。”
體委:“真不容易,你們倆要其中一個是女生,那妥妥的青梅竹馬。”
季眠笑了笑,撞了下傅沉俞的手臂:“傅小姐?”
傅沉俞閉目養神,抓住他的手臂:“別玩兒。”
到了酒店,都已經中午十二點,班主任宣布原地解散去整理行李吃午飯,兩點鐘在酒店大廳集合。
季眠坐在行李箱上玩,讓傅沉俞拖著箱子帶他滑,進了門發現大廳里有許多穿著桐外校服的人,季眠臉上的笑意僵住,心沉了下去。
桐外竟然跟他們學校住在同一家酒店。
……不會那麼倒霉碰到厲決吧?
季眠瞬間連玩兒的心思都沒了,跳下來推著傅沉俞的背,往房間走。
上樓的一路,他沉默著,憂心忡忡,祈禱著別跟厲決見面。
可惜上帝沒聽到他的祈禱,中午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季眠又遇到厲決了。
厲決端著餐盤,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張同學,又見面了。”
季眠“嗯”了一聲,轉身就走,厲決攔著他:“哎別走,我怎麼聽見別人喊你季眠啊,翠山同學?”
撒謊還是讓季眠很不好意思,他耳尖紅了一瞬:“你擋我路了。我們不是很熟,讓讓。”
“多說兩句話不就熟悉起來了。”厲決說話時像哄情人,讓季眠十分不適:“我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的。給個機會唄。”
季眠急匆匆往前走,想甩掉他。
他有心想揍厲決一頓,可是也顧慮頗多。
原著中,厲決的父親在建京權利很大,畢竟是主角攻,家庭配置是尋常老百姓惹不起的地位。
他揍了厲決,也要考慮會不會給林敏芝帶來麻煩。
而且就算是要揍,也要師出有名,厲決現在就真的擺出一副想和他交朋友的態度,也沒做什麼強取豪奪的事兒,季眠都沒借口揍他!
他在心里懊惱,早知道一個人來買飯會碰到厲決,他死也要黏著傅沉俞。
季眠越走越快,把餐盤往桌上一放,就擠在傅沉俞身邊坐著。
厲決的腳步減緩,笑意收斂,吊兒郎當、居高臨下地看著傅沉俞。
傅沉俞也冷淡地看著他,漂亮的雙眼是陰郁的黑色,他說:“滾。”
季眠用叉子戳著土豆,誰也不看。
心里卻在為傅沉俞點贊:大佬好樣的!威武霸氣!一鼓作氣讓他滾遠一點!
厲決覺得挺好笑,站了會兒,當做沒聽見那個滾似的,把餐盤放在隔壁桌上,坐下吃飯。
他每吃一口,就看季眠一眼,慢條斯理,活像拿他下飯,季眠吃得如坐針氈,恨不得把飯菜掀到厲決臉上。
吃完飯,季眠起身:“我去買瓶水,你想喝什麼?”
傅沉俞撐著下巴:“跟你一樣。”
季眠點點頭,往自動售賣機走去。
兩張桌子之間,只剩下傅沉俞跟厲決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