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原本打算立刻就走,結果寧倩特別熱情,笑著開口:“眠眠想摸摸小兔子嗎?”
季眠:……并不想!
他只想立刻遠離大佬!
季眠偷偷地看傅沉俞,結果看到傅沉俞冷冰冰的臉,心中警鈴大作。
才短短幾秒,大佬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
難道是不想讓自己摸他的兔子?
天地良心……季眠還沒有摸啊……
“我就看看,阿姨,我不摸。”季眠乖巧地回答。
看到傅沉俞這個反應,他哪兒敢摸啊!
原著小說中就提到過傅沉俞近乎偏執病態的占有欲,沒想到不僅對蘇珞瑜有,對一只兔子也有!
傅沉俞冷漠地蹲下身,抓起一把曬干的苜蓿草,放到棉棉兔的面前。
小兔子一口一口吃的香甜無比。
他故意不看季眠,只用余光覷著,小孩捧著作業本,歡天喜地的跑了。
雪白色的連帽衫帽子上有兩只兔耳朵,隨著季眠的走路姿勢,一晃一晃。
傅沉俞抿著唇,轉過頭,一下一下摸著兔子棉棉的耳朵。
軟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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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年開春,季眠滿六歲了,也上了大班。
黎明幼兒園沒有學前班,大班過后就去讀小學,直升黎明小學,有分班考試。
大班開始,幼兒園就會接軌小學課程,小朋友們在幼兒園里做游戲的時光少了,考試的時間多了。
第一次考試是大班上學期期末,傅沉俞數學、語文和英語,都考了滿分,震驚了所有老師。
第二名是蘇珞瑜,語文扣了五分,英語扣了兩分,數學滿分。
徐才毫無意外考了倒數第一。
季眠中規中矩,考試的時候就算好了分數,不高不低,是班里第十三名。
對于一個曾經是“弱智”的小孩來說,這個成績已經是一個奇跡。
實際上,季眠現在完全能做小學六年級的題目,大班的考試實在是太簡單了。
如果不是他謹慎小心,害怕暴露自己真實的來歷,他覺得自己可以跳級讀初中。
寒來暑往,幼兒園輕松快樂的時光過得很快。
林敏芝終于跟季衛國離了婚,在季眠上小學的這一年,兩人徹底分道揚鑣。
一九九九年,距離千禧年只有一年。
季眠結束了大班最后一天的課程,回家時迎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傅沉俞要搬家了。
季眠聽到這個消息,久久不能回神,他沒想到,他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擺脫反派大佬了?
仔細一想,原著小說中的確提到過,傅沉俞讀小學的時候,搬去了桐城。
一大早,寧倩就在家收拾東西,來幫忙搬家的是林建一的助手,開著輛氣派的桑塔納,停在院壩中。
九幾年,這樣的小汽車還很少見。
一開進來,街坊鄰居都探出頭來看。
寧倩忙里忙外,指揮著助手搬家。
傅沉俞在房間里整理衣服,門被“咚咚”敲響三聲。
他扭過頭,門口站著蘇珞瑜跟楊超英,楊超英笑盈盈地跟寧倩打招呼,說是自己兒子舍不得傅沉俞走,來送送他們——自從寧倩當上官太太之后,楊超英又主動跟寧倩打起交道。
蘇珞瑜手里拿著小豪同款的四驅賽車,當做搬家禮物送給傅沉俞,還附贈了一張賀卡,祝賀他馬上就能成為一個光榮的小學生。
徐才他們也被父母不情不愿的趕過來,有些拿著蘋果,有些拿著足球,紛紛送給傅沉俞。
傅沉俞冷眼看著他們,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寧倩替他收了禮物,整理起傅沉俞的衣服。
她拿起一件雪白色的羊毛小外套,驚訝道:“沉沉,這件衣服你那兒來的?”
跟他兒子的尺寸不一樣,似乎小了一些。
傅沉俞扯過衣服,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季眠的圓臉。
一九九八年的除夕,漫天的大雪,盛滿擔憂的雙眼,熱騰騰的白粥,還有這件有著原主人奶香味的衣服。
他們家搬的動靜那麼大,傅沉俞不信季眠不知道。
到現在為止,這個小白癡都沒有出來送送他。
傅沉俞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筆直的線,心里騰起一股憤怒,他還幫他寫作業了!
不懂得知恩圖報的蠢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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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第三次趴在窗口兔兔祟祟的往院壩看的時候,林敏芝終于忍不住了:“眠眠,真的不去送送沉沉嗎?”
季眠小臉糾結的苦大仇深,堅定地搖搖頭:“我不去。”
傅沉俞搬走,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這說明他們將來不會再有交集了,季眠糾結的事情全都迎刃而解。
可是傅沉俞搬走,他又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他以后,或許再也見不到傅沉俞了。
這是好事呀……
季眠悶悶不樂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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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過雨的天空水洗一般的藍,白云一朵一朵飄在天空,傅沉俞坐在車里,抱著小兔子,蹂躪的兔毛一撮一撮的掉。
桑塔納開出院壩時,小汽車后面突然傳來稚嫩的聲音:“傅沉俞!”
傅沉俞如同等待了很久一般,立刻喊道:“停車!”
季眠氣喘吁吁、邁著小短腿朝他奔來,一如九八年的除夕夜。
傅沉俞跳下車,心臟砰砰跳。
季眠把準備好的賀卡遞給傅沉俞,鄭重道:“傅沉俞,再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