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他的腳步聲,陸不辭懶懶地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之后又垂下了眸:“說完了?”
“啊。”
白觀現在心里半點對這人的憐憫都沒有了,甚至臉上看戲的表情還是因為周圍昏暗才沒有顯露得太明顯。
要他說,這人就是活該,早在當初跟人家Omega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總會有這麼一天,這段時間人家Omega還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呢,就你心里難受?
白觀心里連著「嘖」了幾聲,表面上卻還正常得很:“我跟嫂……許棠說了,我幫他查。”
他一邊說,一邊悄咪咪地抬眸打量著Alpha的神色,果然,這狗逼一聽這話,眼神都空了幾分,視線像是落在了虛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觀無聲地笑了笑:“他還挺高興的。”
“誒對了,”他像是完全已經忘了自己兄弟現在還難受得要死,自顧自地說:“你看到那孩子沒有?”
Alpha的眸色微微動了動。
白觀繼續道:“別說,你別看陸非渝那小子長得不怎麼樣的樣子,他兒子長得倒還挺可愛的,那雙眼睛圓溜溜的,一眼看過去跟紫葡萄似的。”
“哦,”他拖長了聲音,作恍然大悟狀:“我想起來了,許棠長得這麼好看,他們兒子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這會兒陸不辭有反應了。
他極其短促地、涼涼地笑了一聲:“是嗎,你進去的時候陸念還在睡,你從哪兒看到的他的眼睛。”
這狗逼,醋不死你。
白觀「嘿嘿」地笑了兩聲:“雖然睡著的,但是我剛才抱了一下那崽子,隔得近自然看得清楚了。”
“哎,”他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小孩兒軟乎乎的,我都想去生個了,你呢,啥時候整個侄兒給我抱——”
Alpha直接用手指捻滅了香煙,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白觀瞬間感受到了殺氣,猛地噤聲,甚至還做了一個手拉上嘴上拉鏈的動作:“好吧好吧,將軍我不說了。”
但是他越想越覺得有點意思,唇角再次揚了揚,清了清嗓子:“那個……咱說正事。”
他正色了些:“你們這次任務帶回來的那個Omega,雖然一直不肯說話,但是大概率是吃了那個藥才分化成O的。”
陸不辭緩緩皺起了眉。
白觀低聲繼續道:“不止是他,”說到這兒,他的眼前瞬間浮現出了前不久看到的慘象,眸色逐漸濃了起來:“你們帶回來的其他人,應該都吃了那個藥。”
“但是其他人的分化沒有他成功,按照我們的推斷,那個藥應該是有嚴重的副作用,嚴重的是吃了之后會導致身體嚴重畸形,輕松的大概就是你們帶回來的那批人了,身體激素一直處于極其不穩定的狀態,稍微受到別人信息素的刺激,就會進入發情期。”
“有救嗎?”
白觀無意識地摳著自己的褲縫:“不知道,我也……沒有把握。”
他的眼睛里驟然涌出了濃厚的恨意,連帶著他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那些、畜牲!!”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把自己不那麼穩定的情緒壓了下去,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低聲道:“我已經向上面遞交了書面申請,那批人不適合繼續待在你們總部,等上面同意之后,你們得盡快把他們送到我們研究所這邊來。”
陸不辭頓了頓:“很危險。”
他這次去執行的任務就是銷毀對方的研究所,總部聯系了不少人,包括他,其中的每一個拎出去都是軍方能獨當一面的,但是他們這次任務也還是折損了不少人,就連他身上也被子彈打了個對穿。
而且即使是他們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對方也沒有給他們留多少資料。
這種情況下,對方很有可能會在他們把救下來的那批人送到研究所的途中,襲擊他們,趕盡殺絕。
白觀嘆了口氣,“但是沒辦法,不僅是因為他們不適合呆在你們總部了,還有就是,要是想仔細研究這個藥,就必須要有設備,我們這邊的設備根本搬不過去。”
陸不辭沉默了。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站了起來:“我過去了。”
白觀心里還在想那個藥的事情,也沒心思調笑他了,隨便擺了擺手示意他自己隨意。
等著Alpha走了好久,他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點開了光腦:【對了嫂子,我忘了跟你說。】;
【這次陸不辭去執行任務,肩膀上被子彈打了個對穿,挺嚴重的,他自己不太注意,你稍微看著他點啊。】
——
許棠收到他信息的下一瞬,剛想回復呢,就見病房的門被推開,他猛地一頓,把光腦給關掉了。
幸好Alpha像是沒注意到他的動作,看了看時間之后,就坐在了病床對面的沙發上:“現在很晚了,你再睡會兒?”
許棠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從他的肩膀上劃過,眼前又浮現起了之前他看到的那件染血的襯衣。
上面的血跡不少,一眼看過去還真挺嚇人的。
許棠的心臟細細地疼了起來,他抿了抿唇,低聲道:“念念睡著了,你過來把他抱過去一下。”
病房里有專門的嬰兒床,他指的是讓陸不辭把崽子抱到那邊去。
陸不辭愣了愣,像是沒想到小Omega使喚他使喚得還挺順手,他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古怪,但還是走過去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