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來不及想別的,下意識地反手拉住了Alpha的衣袖:“我的寶寶呢?為什麼——為什麼他不在了?!”
陸不辭眸色一暗,但表面上卻什麼都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沉聲回:“沒事,他沒事。”
小Omega可能還沒有緩過神來,微仰著頭,琥珀色的貓眼睛里面滿是依賴和驚恐:“他——可是他——”
陸不辭聽懂了他的意思,心臟再一次開始密密麻麻地酸楚了起來:“他雖然沒有到預產期,但是也不算是早產了,他很健康,你不用擔心。”
“他剛才哭得很厲害,怕吵到你,保姆抱出去喂奶粉了。”
許棠這才終于鎮定了下來。
陸不辭觀察著他的表情,又低聲道:“是個男孩兒,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出的手術室,紅……”
他想說「紅通通的,很可愛」,但是頓了頓,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許棠低低地應了一聲,這會兒才終于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這個Alpha身上。
他的目光漸漸復雜了起來。
這是他的Alpha。
不會有錯的,他親口嘗了這人血的味道。
聞可能會聞錯,但是當時他輕輕的舔了一下,絕對不會錯的。
陸非渝那人有時候性格之惡劣,非要他在某些時候發出點聲音來,他強行忍著,那人就會變本加厲地弄他,到最后每次他忍不了了想咬自己的時候,那人又會不忍心地把自己的肩膀遞上來。
這種情況下被咬出血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許棠也曾經無數次地嘗到過那種,帶著些許腥甜和苦澀的,苦艾酒的味道。
他不可能弄錯。
想到這兒,許棠又猛地想起了之前在陸不辭房間里面看到的血,皺起了眉:“你——”
他想問「你是不是受傷了」,但剛剛開口就被Alpha突然打斷。
陸不辭一下站了起來,繃著表情丟下一句“我出去包扎下傷口。”就出去了。
許棠:“……”
沒一會兒,似乎是Alpha的吩咐,保姆就把已經被哄得昏昏欲睡的小寶寶抱了進來。
“小先生?您身體真好,竟然這麼快就醒了,”保姆的語氣出乎預料的熟稔,“孩子快要睡了,你要不要抱會兒?”
許棠微微一愣,視線落到了她懷里抱著的小嬰兒身上,頓了頓,心里涌起來的感覺略微有些復雜。
這是他生的寶寶。
他和陸非渝的孩子。
保姆走過來,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他的傷口,把崽子放在了他的臂彎里。
許棠這才真正看清楚了寶寶的模樣。
皮膚紅通通的,上面的小血管很明顯,他的眼睛可能是像他多一些,大大的圓溜溜的,看著有些像漂亮的黑曜石,嘴巴的形狀有點像陸不辭,唇有些薄,不過可能是因為太小,倒是沒有陸不辭抿唇時候的鋒利感。
整張臉跟陸非渝的模樣一點都不像。
意識到自己想到了什麼,許棠愣了愣,又略微帶了點自嘲地彎了彎唇角。
當然不能像陸非渝了,現在想起來,陸非渝那張臉可能都是假的。
小崽子本來已經要睡著了,但保姆一把他放過來,他就像是認出了許棠是誰,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然后咧開嘴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
許棠:“……”
別說,他不想承認這是他生的了,有點丑。
崽子半點不覺他小爸爸心里面對他的嫌棄,腦袋左右擺了擺,跟著,嘴唇就做出了那種類似于吮吸的動作。
許棠一愣,看向了保姆:“他是不是餓了?”
保姆帶著笑回他:“不會不會,剛才才喂過的,念念應該是覺得待在小爸爸身邊覺得安心,所以才有這種下意識的動作。”
念念?
許棠的表情漸漸奇怪了起來:“這誰起的名字?”
他雖然之前準備給崽子取這名兒,但是他可從來沒給別人說過。
“將軍說這是小先生你給他取的呀?叫陸念,誒……我弄錯了不是叫這個嗎?”
“沒。”許棠垂下了眸。
陸念這個名字的意思是念陸非渝,也不知道陸不辭是怎麼咬著牙說出這個名字的。
他現在心里其實還有些復雜。
理智上他很清楚陸非渝要是有選擇,是決定不會做出丟下他這種事的,而且很明顯,陸不辭失憶,說不定就是有人不想讓他之前那三年的行蹤暴露。
能讓堂堂帝國上將隱姓埋名三年才能完成的任務,肯定不會簡單。
但是情感上,他還是止不住地有點埋怨他。
要是那家伙沒把信息素藏得那麼深,他起碼就能早一點發現了。
陸不辭,笨蛋!
想著想著,許棠輕輕地笑了笑,伸手撥了撥崽子的手指,后者軟乎乎地把他的食指攥在了手心里。
“對了小先生,”保姆一拍腦袋,“我先問問你,你身體怎麼樣?能給念念喂奶嗎?”
喂、喂奶?
許棠身體一僵,只覺得一股熱氣從腳底下直直地往他的頭頂上竄,一時間都沒說得出話來。
這個問題,他竟然還真沒考慮過。
Omega的身體天生就在為孕育子嗣做準備,就算是男性Omega,在孕晚期胸口也會為了哺乳而脹大幾分。
說起來,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胸口好像……
保姆看他的這副樣子,止不住地笑了笑:“不能喂也沒關系,現在的科技發達,其實人工奶粉很多也比得上母乳的,不過要是喂母乳的話,能快速增強寶寶和您的感情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