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賀臨淵怎麼回來還帶著深淵?
為什麼賀臨淵可以操控深淵!深淵之王,本該是賀行風!
該死的……!
周禮焦躁地來回踱步,只覺得事情逐漸有些不可控,仿佛他漏了很多事。
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嗎……?
周禮現在被軍部通緝,因此只能藏在周家軍事基地的地下室里看實時監控,但如今首都到處被深淵入侵,信號并不穩定,他也只能看到斷斷續續的畫面。
周禮想直接到現場看,但他出不去,只覺得更加著急了。
“不、不好了!”
就在這時鐵門被撞開,管家面色蒼白地沖了進來,“少爺他……不見了!地下室通往外頭的大門被打開了!”
周禮渾身一僵,“這個節骨眼的,他上哪兒去!”
首都現在可都是深淵,周禮帶著周別故躲到了地下室避難,這附近也有自家發電的防御系統,但如果到外面去,周別故現在還病倒了,那豈不是去送死?!
“還愣著做什麼!去找人啊!”
周禮直接一拳砸向了控制臺的桌面,啞聲道:“趕緊!叫上基地所有私兵去找!”
話音未落,周禮就愣住了。
不用找了,他知道人在哪兒了。
此刻監控傳回來的畫面,就見帝國軍事基地總部的了望臺上,周別故站在了上頭,目光如死地看著眼前的深淵。
周禮只覺得喉頭發澀。
下來啊……!
周別故因為生病,臉上槁木死灰,渾渾噩噩的,他將腿跨了出去,眼看就要跳下去了。
那是帝國最高的了望臺,是軍人們能接觸到的最高的地方。
“周別故!!”
即便周別故聽不到,周禮也沒控制住嘶吼。
周別故瘋了嗎!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下來!”
了望臺下,聽到這消息便火速趕來的紀聞戈厲聲道:“周別故,你先下來!”
“老師。”周別故低下頭看他,笑瞇瞇道:“我父親基地的位置,我已經發給賀上將了哦,你們現在去,破解他那邊的秘密,可以奪回防御系統的操控權。”
“你先下來,不要做傻事。”
“我不傻啊。”周別故撇頭輕笑,“我哪里傻了,不需要什麼都瞞著我啊,不覺得我活著很可笑麼……”
紀聞戈給了旁邊人一個眼神,暗示他們悄悄爬上去,一邊轉移周別故的注意力道:“周禮是周禮,你是你,你是我一手教導的學生。”
“怎麼不一樣呢。”周別故垂眸。
他不想為虎作倀,但錯誤已經造成了;他也背叛了養育他的周禮,即便這是他認為對的事。
不忠,不義,不孝,全占了。
周別故看著腳底下。
“轟隆——”
幾乎就是在紀聞戈的人快碰到周別故的那一瞬,就見身后出現了劃破空間的深淵。
此刻總部的防御系統還處在崩潰中,因此深淵能輕易闖入。
深淵龐大的前爪一碰,整個了望塔轟然倒塌。
周別故閉上眼睛,墜落。
人在深淵面前如同一根脆弱而纖小的羽毛,此刻這根羽毛輕輕地落下,伴隨著了望塔的殘骸。
周禮透過屏幕,眼睜睜地看著周別故墜落。
不……
不!!!
周禮雙目赤紅,跌跌撞撞地沖出了基地。
“先生!”
“先生!請停下!外頭如今很危險!”
私兵們試圖攔住他,但周禮將所有人都推開,瘋了般地往外沖。
周禮還算有理智,開著機甲離開的。
當他趕到現場時,剩下的卻只有了望塔的殘骸了,軍部的人正在集中擊殺闖入的深淵。
現場狀況一片混亂,連遺體都看不見。
“你還敢出現!”
紀聞戈看到周禮隨即變了臉色,“B隊分一半人出來抓捕周禮!”
周禮躲著深淵與追兵,不停在殘骸邊上繞圈,想要找到周別故。
……怎麼沒有呢?!
轟!
深淵被擊敗后,卻有更多更多的深淵涌了進來,就像是被開了什麼口子那般。
時也和賀臨淵也騎著深淵趕來。
“周禮……?!”時也看到周禮,轉身對賀臨淵道:“周禮在你的左側三點方向,讓深淵把他機甲給砸下!”
周禮看著賀臨淵指揮深淵與另一波進攻的深淵打了起來,還追擊起自己,對著擴音器喊道:“賀臨淵!你不是已經深淵化了嗎?!”
怎麼變回來的?
難不成……有辦法救上將?!
賀臨淵定定地看著他,“Omega的標記,可以讓Alpha恢復理智。”
賀臨淵語氣很淡,卻也很清晰。
什麼……?
周禮愣了。
就是因為周禮的愣神,他操控的機甲同時深淵給擊落,他摔到了殘骸上,墜落讓他吐出了一口血,感覺腿已經斷了。
周禮匍匐在了望塔的殘垣斷片上,整個人都在發顫。
怎麼可能?
賀臨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殺死了周別故和上將。”
不……
我沒有……
周禮手毫無知覺般扎入了瓦片中,浸泡出滿手的鮮血。
賀臨淵沒有和他辯駁,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深淵的背上,指揮著深淵作戰。
月色為他披上戰甲,賀臨淵此刻的樣子和周別故記憶里的賀行風重疊了。
仿佛此刻是賀行風在指摘他,對他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你食言了。
他好像這麼說。
“咚!”
“咚!”
巨響在此刻突兀地傳來。
所有人都是一怔,這個聲音……
深淵之王!
賀臨淵無法操控的部分深淵里就包括深淵之王,或者說……前深淵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