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C隊請全員聚火深淵之王!將深淵之王和深淵分開!”
C隊是公認的,這幾支隊伍里最有戰斗力,也最為瘋狂的一隊。
這也是賀行川的安排,故意讓性格與戰斗風格相似的人聚在一起,這樣每個隊伍都有特性,方便安排。
賀臨淵與葉柏然的隊伍里都是些不怕死的瘋子,別看賀臨淵優雅悠哉,實際上他戰斗起來比更多時候只是情緒上頭的時也還瘋。
時也和賀臨淵連上了線,“賀臨淵,聽得見嗎?”
“嗯。”
時也道:“能控制得住深淵之王嗎?”
“……控制不住。”賀臨淵難得這麼說話。
“嗯?”
“攔不住,我們無法控制王的動作,只能盡快找出它的弱點。”賀臨淵道:“晶片太密集,一時半刻也找不出來。”
如今深淵之王才是最可怖的存在,幾位作戰經驗豐富的教官都直接更換職責升空找弱點。
……等等。
時也看著遠處的屏障。
戰艦附近的屏障進入他的視線后,時也才發覺屏障還是壞的,因為其中一個發射器被破壞而出現了一個漏洞。
怎麼會?
發射器即便被破壞了也不會影響屏障,因為真正的發射器在地底,不是嗎?
除非不在。
時也背脊一寒,又折返回去。
回到被破壞的發射器旁,時也看了看那個已經被砸壞的外殼和盡數斷了的電線,直接一把拔掉,從地上抽了起來。
沒有。
地底什麼都沒有。
沈辭說好會的,地底本該放置發射器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而且看痕跡不像是被人挖掉的,而是這里原本就沒有東西!
怎麼會?
沈辭……騙了他?
為什麼!
時也不敢置信,再次聯系了程千語,“程秘書,地底的發射器呢?!”
時也語氣很不善,冷聲道:“該不會你才是那個臥底吧!”
程千語深吸一口氣,“小少爺,我不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沈先生的命令,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自保,你明白嗎?”
即便隔著通訊設備,時也還是能察覺到程千語語氣里的哀傷和顫抖。
時也愣住了。
“小少爺,沈先生的事……讓他自己處理吧,您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程千語不欲多說,掐斷了通話。
時也瞪大了眼。
時也做的這一連串事左右不過三分鐘,但底下的深淵之王已經一步步地跨過戰場。
時也看見沈辭站在戰艦頂端,舉著信號燈定定地看著深淵之王。
戰場上的所有人都愣了。
瘋了……!
瘋了!!
沈辭想干什麼?!
時也耳機里也傳來了賀臨淵的聲音,“發生什麼事!”
時也喉間干澀,說不出話。
這一刻,他忽然猜到怎麼回事了。
“轟隆——”
深淵之王被戰場最高處的信號燈吸引了過去。
沈辭笑盈盈地看著它,神色溫柔得讓人背脊發寒。
沈辭張開了懷抱,語氣像風那般柔和,“我終于與您重逢了,上將。”
[請不要恐懼深淵的眼睛。]
這是所有機甲程序啟動的默認語音,由很久很久以前的人設置,大家不知道是誰設置的,也不知道真正的意思,但都認為這是激勵,因為也許很多士兵并不敢直面深淵。
但不是的。
是因為人無論變成多丑陋的生物,多可怖的深淵,那雙眼睛依舊永遠不會改變。
不要恐懼深淵的眼睛。
那是一雙人的眼睛,是屬于摯愛的眼睛。
此刻,沈辭看著那雙每晚入夢的眼睛,笑得很是開心。
他一輩子都在專心做科研,為賀家籌謀,為帝國軍部保駕護航,唯有這一刻的任性是自己的。
“我等了好久,你怎麼才來。”
底下的人,尤其是幾位教官聽到那句“上將”都不敢置信。
所有人都在期盼上將能回來,周禮他們在悄悄做著上將回來的夢,而賀行風上將真的回來了。
——卻是以深淵的形態。
時也沙啞道:“不是……不是上將!”
怎麼會這樣。
賀臨淵沒有回答。
“是上將……是……!”
周禮失去了力氣,也不管自己身處在戰圈里,直接跌坐在地,渾身發抖。
七年前,他親眼看著他的信仰為了守護首都與深淵同歸于盡,化成了深淵的形態,變異的“上將”也一瞬間消失在時空裂縫里,只留下周禮的撕心裂肺。
如今……上將回來了。
周禮再也忍不住,抱著頭低吼。
上將!
“轟——”
深淵之王咆哮著一腳摧毀了戰艦,戰艦四分五裂,但沈辭已經早早讓程千語把物資轉移了。
底下的人隨即掙扎著想要擺脫和深淵的戰斗去救沈辭,時也即便沒有駕駛機甲,也開著飛行器不顧一切地往主戰艦沖。
但根本來不及,沈辭摔落在戰艦的廢墟里,朝王伸出了雙手。
深淵之王咬住了沈辭的脖子,鮮血噴涌。
……
沈辭第一次見到賀行風是在古典樂的課堂上。沈辭有些訝異,一個看起來很粗礦的Alpha怎麼會來上音樂課?但賀行風表現得很好,看得出是真心喜歡古典樂。
“你叫……沈辭?”賀行風的笑容干凈爽朗,“我很喜歡你的彈奏,下個月的比賽一起合奏嗎?”
兩年后,賀行風要出征了,少年跑到了沈辭家樓下,對著他的窗戶抬頭喊道:“沈辭,跟我走一起離開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