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叢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時也。
如果仔細看,就能看見他緊緊握成拳頭的手。
時也伸了個懶腰,裝作不經意那般問道:“那個……賀臨淵那邊怎麼樣了?”
徐獻里和徐獻禾早就聽說過時也和賀臨淵不和的傳聞了,徐獻里笑道:“沒死,和你一樣受到了教官們的贊賞,不過他現在比你慘。”
徐獻禾年紀不大,現在看時也的眼神就像在看老大那般,和他看他哥那是一模一樣的,知道時也討厭賀臨淵,就想要討好道:“因為你身體不舒服,所以我們這隊被允許休息了;但賀臨淵還沒來得及休息就又被叫走去清掃戰場,他們整隊現在大約累得要死要活了。”
徐獻里哭笑不得,“行了,不至于,他們有輪班。”
“還真至于,哥你那是沒看見。”徐獻禾搖頭道:“我剛才看他們隊的周別故一副要去世的樣子,偷偷跑去廁所吐了!心臟剛承受了那麼大的負荷又要去工作,就算有輪班也很累吧?”
畢竟大家都有各自的據點要守,后勤的人手也不怎麼夠,因此賀臨淵等人這些原本就是守宿舍的就被叫過去幫忙了。
時也干咳了聲道:“啊……我現在也沒什麼事,我們也去幫忙?”
大家隨即有些意外地看時也。
時也叉腰道:“戰場上談什麼私、私情!我時也可是恩怨分明的!”
“不愧是時哥。”徐獻禾看傻了。
“我們去,你別去。”莊澤摁住了就要起身的時也,“你……不會忘了自己在發情期?”
其他人面色都有些微妙。
他們是真服,都說Omega是因為身體素質問題所以被禁止上前線,時也倒好,發情期,在一個Omega最脆弱的時候還能單挑深淵。
時也道:“我沒……”
邵叢打斷道:“你休息。”
徐獻里也道:“我們這幾個人還不夠麼?放心。”
莊澤和徐獻禾把時也摁了下去,徐獻里笑盈盈地關了燈。
“睡吧,待會兒給你帶早餐。”
幾人走了后,病房內恢復平靜。
時也呆呆地躺著。
是他們小題大做還是發情期……真的會很嚴重?
可他沒什麼感覺啊。
……
接近凌晨的時候,時也想爬起來回到過去給自己一巴掌。
啊啊啊!!
沒有感覺……個大鬼頭啊!
時也把自己埋在被窩里滾來滾去。
好熱。
真的好熱。
但可怖的是,時也熱得臉頰一片通紅,薄薄的病服都被汗水打濕了,但身體內卻是冷的。
這個冷和他之前剛分化時的冷是一樣的,無處安放,無法排解。
想要溫暖的抱抱。
又冷又熱,又暈又想吐,渾身有一股很怪異的感覺,時也沒忍住用手緊緊地抓住床單,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感覺,但他很難受。
又斷斷續續躺了一個小時,時也睡得不踏實,迷迷糊糊醒過來之時覺得喉嚨都快燒起來了,摸了摸額頭,似乎有些燒。
但時也不知道是真的發燒了,還是屬于發情期的熱,又或者是因為他太冷了。
時也忽然覺得好委屈。
非常非常委屈。
時也不想講道理了,他覺得就是賀臨淵的錯。
為什麼不讓他抱抱,為什麼疊標了他后就不理他,不管他了,現在他都病成這樣了賀臨淵都不管他死活。
時也腦袋暈乎乎的,打開終端直接就給賀臨淵打了過去。
“時也?”
“賀臨淵。”時也一聽到賀臨淵的聲音就更加委屈,吸了吸鼻子道:“你個渣男。
”
賀臨淵:“……?”
時也委屈巴巴道:“為什麼不讓我粘你,為什麼不和我抱抱。”
賀臨淵那邊停頓了很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時也以為賀臨淵要故意逃避過去的時候,賀臨淵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沒說。”
賀臨淵的聲音很沙啞,也很奇怪,時也心道難道賀臨淵得了感冒嗎?
時也的聲音悶在枕頭里,“反正你就不讓。”
“嗯,我不讓。”賀臨淵聲音更加沙啞了。
時也迷迷糊糊的,又想要睡過去了,“賀臨淵……”
“時也,你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時也沒說話了,只是不住地抽氣。
“時也?”
時也把通話掛斷了,他想要起身上廁所。
時也爬下床,結果直接摔在了地上。
時也愣愣地坐在地上,懵了。
時也選擇擺爛。
并且就這樣直接坐在地板上了,主要也起不來。
“咔!”
十分鐘后,病房門被打開,賀臨淵站在門邊,逆著光看時也。
時也就見一向優雅的賀臨淵此刻居然有些喘,胸口起伏,看著像是趕來的。
時也見有人來了,原本還想裝一裝自己沒事,正準備扶著床起身呢,結果一看是賀臨淵,又坐回去了。
氣。
委屈。
擺爛。
賀臨淵一推門就見時也坐在地上,看著模樣還挺可憐,和他白天囂張嘚瑟的樣子截然相反。
賀臨淵走到時也跟前蹲下,低聲問道:“時也怎麼了?”
時也沒好氣道:“時也要死掉了。”
嘩啦——
下一刻,賀臨淵直接解開外套,張開手用力地將時也攬入懷中,用外套緊緊地裹著時也,像包餃子那樣把時也包住。
賀臨淵一手攬著時也,一手輕輕地放在時也的后腦勺上揉。
“怎麼要死掉了?”
時也視線隨即陷入一片黑暗,被圈進一個窄小但很有安全感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