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機甲的玻璃開始龜裂。
時也咬咬牙,換了個方向移開那塊開始龜裂的玻璃。
莊澤和徐獻禾的機甲狀況比時也更糟,時也深吸一口氣,直接用機甲的重量碾了過去,擋在兩人面前。
時也無論是心里抗壓還是機甲操縱能力都是頂尖,除了賀臨淵院校里無人能媲美。這也是為什麼他選擇執行官機甲,因為他自認有能力為隊友分擔。
“徐獻里,邵叢,沒找到?”時也喘著氣,緊緊地捏著對講機。
邵叢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時也在這種一般人早就被嚇傻的情況下,還可以指揮,甚至可以掩護隊友觀察局勢。
邵叢道:“莊澤,正前方那只,B6H7。”
徐獻里:“徐獻禾,你3點鐘方向那只,E5G1。還有左邊較遠的,T1Y1。”
時也精準地操控著機甲的方向,打開了機甲最顯眼的燈暫時吸引住火力,給兩人制造了空間。
時也一開燈,上空的人都咽了咽口水。
太大膽了。
時也得真的對自己的操控能力有信心才行。
但在這種情況也別無選擇。
時也那酷炫的、五顏六色的燈在一片塵土中極為明顯,賀臨淵在另一頭也看見了。
賀臨淵微微蹙眉。
“轟——”
莊澤發射了屬于執行官機甲的炮火。
機甲在發射出這樣強烈的一擊后陷入了短暫的癱瘓,直接就被深淵給掀翻了。
“啊——!”莊澤整個跟著一起翻。
時也道:“別慌!開左邊引擎!”
時也沖了上去從右邊擋住莊澤的機甲。
但就在這時,時也發現了一個致命的點。
完了。
時也手顫抖著捏住對講機,“徐獻禾!”
徐獻禾被嚇傻了,他一動也不動地坐在機甲里憑借著肌肉反應平衡著機甲,但他沒有發射。
他被恐懼擊敗,腦袋當機,聽不見徐獻里的指令了。
“徐獻禾!!”
徐獻里也瞪大了眼,拔高音量喊道:“徐獻禾!聽指令!”
這種情況,任何的失誤都能喪命,不僅是自己喪命,還會連帶其他人一起陪葬!
“咔——”
徐獻禾的機甲玻璃出現了巨大的裂縫,甚至塵土都飛了進去,這下徐獻禾終于回神了,但他的下意識反應卻是——逃走。
眼見深淵的爪子就要落下,他確實操作著機甲閃躲開來,往戰圈外逃。
時也一顆心差點要停止了。
轟隆——
深淵的腳落在了宿舍樓上,砸毀了整整三樓,墻壁倒塌、磚塊四分五裂,上頭的盆栽應聲落下,但好在只是沒有人住的走廊。
下一腳就不能僥幸了。
下一腳,可以直接踩塌整個宿舍樓,后果不堪設想。
“徐獻禾——!你TM停下!”
時也喊得撕心裂肺。
徐獻禾下意識地停住了機甲,一開始他還不愿意聽時也的話,但現在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按照時也說的做了,甚至身體比腦子處理得快。
下一刻,時也做了一個更為瘋狂的舉動,他直接打開艙門,用緊急膠囊彈了出去,降落在徐獻禾的機甲上。
“喂!”徐獻里冷汗都落下來了。
“時也!”邵叢也心底一個咯噔,“別出來!”
時也瘋了?!
在這種情況下,逃出來以肉身抵擋?
他是瘋了才能有這個勇氣吧?
不,不對,他是想要自殺嗎!
時也跳到了徐獻禾的機甲頂上,兩手揮舞著熒光棒。
“來啊!”時也聲音沙啞,喊著給自己壯膽,兩只腿在瘋狂地抖。
眼前深淵的注意力從宿舍樓移到了時也身上。
在這一片灰蒙蒙,塵土飄散在空中,什麼都看不清的情況下,唯有時也的熒光棒灼目而顯著。
時也在朝深淵笑,就像他絲毫不怕那般。
邵叢看呆了。
深淵咆哮著沖向時也,時也抱著熒光棒從機甲的頭頂跳到了機艙邊上,手抓住艙門整個人懸掛著,熒光燈也跟著一晃一晃。
“時也!”邵叢開著機甲就要沖下去。
“等等!”時也摁著他卡在耳邊的對講機道:“還沒到時機!”
眼前那只深淵跟著獵物往下,趴下了身體伸出前腳拍向時也。
“轟隆——”
就是在此刻,時也那臺卡在莊澤邊上的機甲緩沖好了炮火,直直地朝著眼前的深淵轟去。
邵叢和徐獻里在上頭看得很清楚,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了。
——時也在脫離機甲前就開啟了炮火,為了讓這發炮火能精準地打在深淵唯一的弱點上,擊敗那只已經逼近宿舍樓的深淵,時也直接用自己當作誘餌,引著深淵來到了炮口前。
徐獻禾被時也嚇得理智盡數恢復,將機甲一個調頭,炮轟了指揮官給出的第三個坐標。
四分鐘五十秒,時也的隊伍剿滅了三只深淵,賀臨淵那頭也解決了一只。
二十一只深淵,被學生擊敗了四只。
這次,時也完全沒有發出指令,因為他還在思考要怎麼讓指揮官安全地下來把他接回機甲。但邵叢和徐獻里不管不顧地沖了下來。
說來也奇怪,當時也跳出機甲后,他們聞到了時也的信息素,是抑制劑的味道。
時也的判斷力過分精準,他們因此不知道其實時也正在發情期,他們不明白為什麼這位Omega在戰場上會散發出如此濃郁的信息素,但是……這個信息素竟讓他們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