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手術不成功,那麼宇宙一輩子也離開不了。”
際修頓了一下,看著在草坪上和叼叼玩耍的李宇宙,很輕很輕地開口道。
“宇宙是我們的孩子,我會保護好他的,我絕對不允許讓他……經歷我曾經經歷過的痛苦。”
“際宣滔…到底是……是我的父親,他不會把我怎麼樣。”
“星哥。”際修伸手握住李破星的手,眉宇微微展了開來。
“相信我好不好。”
李破星盯著際修,覺得心臟微微發疼。
過了一會兒,他才啞聲道。
“我是不會摘腺體的。”
他抿了抿唇。
幾乎是執拗的重復了一聲。
“我不摘腺體。”
……所以你不能有事。
際修是聽李昇說過,他們原s軍團是有人藏在際家的。
所以當際修在走廊上走著,卻忽然被人拉入一個廢棄房間時,他也并不意外。
這是一個花匠。
約莫五十多歲,背影微微佝僂著,所以看起來也不是很高,混在一群beta傭人毫無亮點。
花匠進了房間鎖了門,才忽然直起身子。
個子還是很高的,只不過看起來有些滄桑了。
應該是alpha偽裝的beta。
“李昇和你說過我的名字嗎?”男人說,“我叫鄭東治。”
“際修。”
鄭東治取下終端,把屏幕完全展開,調出一張圖,遞給際修:“這是我們今天晚上的計劃。”
際修皺了皺眉:“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男人笑道:“20分鐘前,李昇還沒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
“他們都說我太冒險了,所以只有我一個人行動。”鄭東治頓了一下,“可這樣做無疑最快的。”
際修低頭看了眼他的計劃。
然后淡淡開口說:“確實是過于冒險了,且成功幾率非常之低,幾乎是去送死。
”
“……李昇說你雖然是這家的兒子,但一定會幫我,看來他是說錯了。”
鄭東治頓了頓,口氣有些自嘲,“我知道冒險,可是我沒什麼怕的,我老婆孩子反正都沒了。”
“算了,還是我一個人吧。”
說著他便伸出手,準備去拿走際修手中的終端。
卻沒抽動,被際修摁住了。
他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見面前這個有些過于年輕精致的男人眉毛微微蹙起,緩緩開口。
“你這個計劃漏洞太多,我會在這次基礎上重新制定一份,晚上我們一起行動。”
際修從終端底部抽出一根折疊電子筆,在上面的圖紙中畫了一個圈:“這條路要放棄,因為完全沒有遮擋物,而且并不是監控死區……”
鄭東治聽完之后整個人都有些發愣。
“怎麼了?”
鄭東治:“……李昇那小子真有福氣,有你這麼厲害的兒婿。”
鄭東治忽然想到了什麼,垂頭扯了扯嘴角:“……我閨女要是還活著,估計也該給我帶回來女婿了。”
也許是際修沒有說話,看起來似乎是在認真聽他講話,鄭東治忽然就有了傾訴的欲望:“……當時大家都藏著,誰也不能回家。家人都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可我老婆那時剛生了我的孩子,而且我老婆很倔,別人怎麼勸她都不去做手術去摘腺體。”
“……當時我實在心疼的不行,就偷偷跑回去了。”
“當我第三次回去的時候,我老婆孩子都沒有了。槍殺,我孩子頭中了一槍,我媳婦兒胸口中了兩槍。”
鄭東治頭垂的很低,手放在膝蓋上,緊緊握成了拳:“我當時要是和李昇他們一樣,再等等,沒回去就好了……好歹他們還能活著。
”
“這些事和際宣滔脫逃不了關系。”他聲音逐漸變得冷硬起來,一拳砸在桌上,“我要用國家的刑法讓他血債血償!”
“你呢?”鄭東治轉頭看向際修,“聽說你還是這家的兒子,是收養的嗎?怎麼,你小時候是被虐待了?”
“不是。”
際修把剛剛做好的圖和重新規劃的路線方案發送到了自己的賬號中,然后把終端遞給了鄭東治中,“我應該是親生的。”
鄭東治有些狐疑的看著他:“……親生的……你要動手弄死你爹?”
際修:“我沒想他死。”
鄭東治臉色猛然一變,眼神已經變得警惕。
可接下來,他看見眼前的青年微微垂下眼皮,表情冷漠,聲音平靜到寡淡。
“我只是想和家人好好活著。可是,他不讓。”
夜晚。
際家臨近后山的一個獨立書閣,被兩個人悄無聲息地入侵了。
“就是這兒。”鄭東治,“可是這里是密碼鎖,我曾學過一些破解密碼的方法,可只是皮毛,不知道行不行。”
際修讓他先安靜,然后輸入了小選的生日。
密碼錯誤。
小選的生日倒過來。
密碼正確。
好蠢的密碼。
際修在心里嗤笑了一聲。
鄭東治沒想到這麼快就開了門,心里有些激動。
他對際修說:“你也不認識我們所需要的文件,就在這兒幫我放著風,我來找。”
際修站在書架后。
這最外面的書架幾乎都要落上一層灰了。
看起來很明顯是掩飾用的。
連上面的書都是際宣滔平時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各種理科學專業知識。
際修眼睛卻忽然頓住了,在一排排專業知識書中忽然夾雜了一個格格不入的精致而古舊的本子。
際修心中一動,把那個本子抽了出來。
可本子剛拿出來,便有一個小小的照片,從本子里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