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星言耳根子一紅,熱度瞬間爬了滿臉,季臨川低頭湊到他耳邊:“有人把我賣給你了,小祝先生收下嗎?”
小祝先生的餅干耳朵被他說話時吐出的熱氣噴得往里一卷,喇叭花似的抖了兩下,“收、收是肯定要收的,那你記得喔,今天晚上,來小祝先生房里伺候。”
“遵命。”季臨川撥了撥他的小耳朵。
旁邊祝時序看著那行小字笑了三分鐘,差點沒笑掉大牙:“哈哈哈還真是你的嫁妝啊,怪不得得八抬大轎抬進來了,哎呀早知道就不讓你上手了,哪有新媳婦自己抬嫁妝進門的道理啊。”
他把手搭在季臨川肩上,拍得啪啪響:“這樣吧弟妹,我明天給你擺個過門酒、紅雞蛋、纖絲面,好不好?得給我弟妹把禮做足——嘶!”
話沒說完就被祝小熊掐住了耳朵,兇巴巴地教訓:“你少來祝大熊!不許欺負他!”
“哎呦好了好了不說了怕你了,你個小熊崽子胳膊肘可真能往外拐的。”他捏著耳朵疼得呲哇亂叫,季臨川這才正經回話:“不是我爸送來的,他沒那麼講究,那人真要論起來我得叫他一聲哥,比我大幾個月。”
他說著點了下那行小字的落款:“徐云,他的名字。”
“徐云……xy……”祝時序搓了搓下巴:“耳熟啊。”
祝小熊沒好氣:“上學時候二元一次方程組做多了吧。”
“……”
祝時序趕緊又給弟弟告了次饒,問季臨川:“你們結婚的時候他來了嗎?”
“沒,他身體不好。”
祝小熊一聽到別人身體不好就跟著擔心,眨巴著圓眼睛緊張地問:“是很親近的哥哥嗎?”
季臨川點頭:“嗯,認識很久了,他幫過我很多。
”
“那哥哥身體不好是生病了嗎?嚴重嗎?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忙的嗎?”他自動把季臨川的長輩當成自己的長輩。
季臨川表情僵了一瞬,張口動了動,還沒說話眼圈先紅了:“暫時沒有,就是……身體弱。”
“喔,那等他身體好了我們再去看望他。”
季臨川眨了眨眼,沒再多說。
“先看衣服吧。”
*
既然是季臨川的嫁妝,那就得有小祝先生親啟。
這只木箱看手藝就是徐云親手做的,箱蓋繡著龍虎云紋囍圖,龍爪和虎口間分別鑲嵌著一把銅質長柄狀鑰匙,要開的鎖則在箱子正面墜著,純銅包金的一把漢制大鎖,上面刻著鸞鳳花鳥,足有一塊磚頭那麼重,要兩把鑰匙一左一右同時打開。
而箱內的東西則更為講究,它里面總共分三層,第一層是繁花雀禧龍鳳褂,第二層是聘書禮書迎書三封,第三層是各式珠玉翡翠首飾并一對琥珀墜——季臨川一眼就看出來那是用他的觸須做的。
紅妝羅衣,兩姓締約,三書六禮,鳳冠霞帔。這是古時婚嫁最周全隆重的禮數,徐云不可能只用一個禮拜就趕制出這些,他早在聽說季臨川的婚訊時就已經著手準備,要送給好友也是弟弟一份大禮。
祝星言看全里面的東西整個人都呆住了,捂著嘴巴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沒人不為這種儀式感滿滿的貴重心意驚艷,更不要說這是季臨川的親人準備的。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大紅禮服,喜歡得不得了,又從首飾盒里挑出那對琥珀墜子,越看越覺得精致漂亮,比自己結婚那天穿的高定西服好看多了。
“小季哥哥,這都是你哥準備的嗎?好厲害!”
“嗯。”季臨川苦笑道:“他可能是覺得我父母雙亡,又沒有兄弟姐妹,就一個養父還在國外,怕沒人幫我張羅這些,就自己準備了。本來應該婚前送過來的,因為一些原因耽誤了。”
“現在送來也不晚,我超級超級喜歡的,你一定幫我好好謝謝哥哥。”
季臨川點頭,拿著禮服問他:“要試試嗎?”
“要!”他還記得答應過季臨川等衣服到了要穿給他看,紅著臉顛顛顛地跑上樓換衣服去了。
季臨川抽空給徐云發了條短信:“制衣收到了。”
對面秒回:“收到就行,這個號我以后不用了。”
季臨川:“新號呢?”
徐云:“沒有。”
季臨川:“?”
徐云:“沒有新號,以后甭聯系了。”
他的文字總是和人一樣干脆,季臨川收到這條消息立刻打過去就已經打不通了,再打直接關機。
不用問,田水巷那邊的診所肯定也已經人去樓空。
季臨川低頭掐著眉心,像個無措的孩子一樣茫然,聽著對面陣陣滴音紅了眼眶。
顯然他和宋承歡一樣,壓根沒有做好承受離別的準備。
身后祝時序還在研究那只木箱和首飾,終于想起了徐云為什麼眼熟:“小季,你這個哥哥是做什麼品牌服飾的嗎?還是開什麼連鎖店啊?”
季臨川:“都不算,他只有一家診所。”
“哎,那就奇了怪了。”祝時序指著首飾背面像品牌logo一樣刻上去的圖案,xy后面跟著一只坐在云上的黑貓,“這真的不是一個牌子嗎?也有人送了我一件刻著同樣圖案的禮物。”
季臨川猛地抬起眼,擰眉看了他兩秒:“是那只折耳?”
祝時序長眸掃來,面露不善:“你怎麼知道?”
季臨川垂頭嘆了口氣,“這并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