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條命唯一的價值就是成為籌碼,即便天降大運得到了陌生人的好心幫助,也是為了利用他。
祝星言突然有點生氣,氣哥哥,更氣自己,壓在心口的感覺荒唐又無力,好像他和祝時序兩個有錢有勢的少爺在隨意碾壓、玩弄普通人的生命。
“我們都該去給他道歉。”祝星言低著頭,小小的身影被愧疚和后怕籠罩:“如果那只小貓真的因為什麼狗屁協議出事了,或者救晚了,我和我哥就都是劊子手。”
“別這樣想,星言。”季臨川把他的臉抬起來,“不要把沒發生的事怪到自己身上,我們都知道你哥不會真的害他,有些時候不必太在意過程,只需要關注結果。”
“……關注結果?”
“嗯,你翻譯的病例幫我們找到了治療方案,你哥也在積極幫他尋找適配的移植腺體,不管出于什麼目的,你們都在盡力救他,讓他有最大的可能活下去。所以與其把那些還未造成傷害的波折理解為他的磨難,為什麼不理解為那是他獲救的機遇呢?”
或許是更加年長的緣故,他總是特別會開解人,之前的氣運符是這樣,現在的機遇說也是這樣,三言兩語就能把祝星言從牛角尖里拉出來,娓娓道來的語調又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強硬說教。
小胖熊仰頭看著他,黑亮的眼珠里仿佛藏了星星,“你這不挺會說話的嗎,為什麼我以前會覺得你嘴巴笨呢?”
季臨川失笑:“這算哪門子的會說話,只不過因為你喜歡我,對我有濾鏡,所以聽我說什麼都覺得有道理。
”
“也不是聽什麼都有道理的。”小熊嘀嘀咕咕道:“比如你說我長得像個三角飯團就很沒有道理!”
“好,那我以后不說給你聽了。”
“偷偷想也不行啊!”
小熊抱住他的腦袋大力搖晃:“住腦住腦!”
往住院部走的路上,祝星言還在擔心那只小貓:“他的醫藥費,有著落了嗎?”
“你想幫忙?”
“嗯。”他最清楚生病的滋味,自然能幫的就想幫一把。
“那你和你哥打一架吧,誰贏了歸誰。”
祝星言震驚:“我哥他?”
“嗯,他早就把折耳貓的全部費用都包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祝星言前腳剛感嘆他哥速度驚人,后腳季臨川就走到了折耳的病房門口,手剛搭上門把突然觸電似的轉身貼墻。
小胖熊:“……你被門把手打了嗎?”
季臨川:“你哥在里面。”
“啊?他不是說不來了嗎?那我們趕緊進去吧。”
“可能不太方便。”季臨川欲言又止。
小熊奇怪:“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哥總不可能離譜到在里面隨地大小便吧。”
“那倒不至于,你哥變成了一只大熊貓,趴在病床上給那只小折耳摸腦袋,好像在……哄他?”
季臨川就眼見著小胖熊的表情從這樣:???變成了這樣: ⊙ω⊙。
“變回大熊貓了?我哥?還哄人?你確定那是我哥嗎?他最最討厭變回本體了,更不可能給別人摸!”
“真的。”季臨川的表情非常肯定:“他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就是個等比例放大版的你。”
想到這季臨川莫名有些不爽,憑什麼祝時序能和祝星言共用一副熊樣,還沒一點區別。
祝星言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黃圓綠皺遺傳問題,聞著親哥的瓜味就要往門鏡上扒:“讓我看看讓我看看,風水輪流轉啊,想不到祝大熊也有今天。
”
結果激動過頭duand的一聲撞門板上了,房內兩人齊齊轉過頭,祝時序:“汪?”誰?
心虛小熊:“汪汪!”沒誰!
季臨川:“……”
不知道的以為兩只狗在對話呢。
病房里的氛圍怎麼看都插不進第三個人了,祝時序也沒有放他們進去的意思,季臨川就帶小熊下樓吃飯了。
他在餐廳里把最新的治療方案給祝星言講了一遍,跳過信息素按摩,直接進行親吻和撫觸。
握著筍的小胖熊臉蛋紅紅地抖了抖耳朵:這不就是公費耍流氓?嘿嘿,+10分!
正想著卓木鳥就從他身后走了過來,欠兮兮地敲了下熊腦袋,“星言也來食堂啦,又吃什麼新鮮玩意兒吶?”
小熊縮著脖子抱住頭,看到他身后跟著孫讓和金毛,還有叫“丫丫”的黑皮大帥哥。
一只猴一只狗一只烏鴉還有一只啄木鳥,都是他見過的,季臨川就沒給介紹,睨了卓木鳥一眼:“食堂這麼多空座你們就非往這犄角旮旯擠?”
“人多吃飯香嘛,再說了整個食堂就你們這兒最顯眼。”
這話沒有夸大,季臨川還是第一次在醫院穿常服,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都像個平面模特,旁邊還坐著一只背著太陽帽、圍著三角巾的可愛小胖熊。
一個冷兮兮一個軟綿綿,明明是完全不同的賽道,可坐在一起又莫名地和諧,誰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簡直天造地設的一對啊。”卓木鳥酸溜溜地拍他:“模樣般配信息素還這麼契合,啥好處都讓你撈著了唄?”
“真羨慕就早點收心,少去鬼混。”
“那哪行,我比你還小三歲呢哥們兒,且得玩兩年呢。
”
季臨川懶得理他,把挑好的一小碗藍莓放到祝星言爪邊,再看他盤子里,兩根竹筒飯、一小碟香芹牛肉、幾只蝦,一把混合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