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川連呼吸都不自覺屏住了,就像天性冷漠的大型野獸叼著只有自己爪子那麼大的小不點時的不知所措和小心翼翼。
他不敢動被抱住的那條胳膊,用另一只手護著小熊的后腦,拇指繞過來,稍微粗糙的指腹摩挲著他最敏感的小耳朵:“起來嗎?要喝奶了。”
“嗯嗚……”小熊顫抖著動了動耳尖,像是不舒服,但因為知道是他就乖乖地給他摸。
季臨川有點受不住他這樣什麼都依著自己,翻身過去捏著小熊的兩只爪子把他壓到床上,埋頭吸毛肚皮。
“你怎麼總是這麼乖?是對誰都這樣嗎?”
祝星言實在冤枉,揮動爪子掙脫他的手,卻并不逃走,反而是一把抱住了季臨川的腦袋,“你明知道我只給你這樣,還故意這麼問,是想干嘛?”
季臨川抬起頭,一本正經地裝傻:“沒聽清說什麼,再說一遍。”
祝星言哪還能看不懂他的意圖,抱住他的脖子就“汪汪汪汪”一通亂叫:“只給你這樣!只有你!只有季臨川,這次聽清了嗎?用不用我拿大喇叭說給你聽啊!”
季臨川勉強滿意了,把暴躁小熊側抱進懷里,奶瓶堵住他的嘴,“喝吧。”
“嗷嗷!”祝星言氣憤地抱住奶瓶,大口大口吸得特別用力,小耳朵都跟著一動一動的,像是在用耳朵發力。
季臨川怕他一生氣的真給自己吃撐了,一手托著奶瓶,另一只抱熊的手伸到前面摸著他的小肚子,看鼓起的弧度差不多了趕緊把奶瓶拿開。
卻不想小胖熊趁機“蹭蹭蹭”爬到他身上,捧住他的臉,伸出舌頭就在他的嘴唇上舔了一下。
舔完季臨川愣住了,他自己也愣住了。
就那樣呆呆地對視了幾秒后,色批小熊“嗯嗚”一聲把臉埋進季臨川肩窩里,沒臉見人了。
天地良心!他真沒想舔嘴巴的!
他又不是喜歡動舌頭的小狗,本來只是想懲罰性地咬季臨川一小口,結果鬼使神差地就朝著嘴唇去了。
趕快變回人形吧!這清湯寡水的和尚日子祝星言是一天都過不去了了!
季臨川同樣不好受,臨近易感期時的自制力比平常差得多,他閉著眼強壓躁動,腦袋里亂七八糟的變態想法井噴似的往上涌。
“嘶……”他壓抑地吐息一聲,把小熊抱出來,摸摸他的耳朵,又摸摸臉,手指不受控制地移到了毛扎扎的嘴巴上,抵開唇,摸到里面尖尖的虎牙。
“你是小狗嗎,這麼喜歡舔東西。”他邊摸邊冷聲問。
“嗯嗚……”祝星言腦袋里轟一下炸開了花,羞惱至極又沒來由地害怕,以為他生氣了,就濕著眼睛小聲又小聲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小季哥哥,我不鬧你了……”
季臨川看他可憐成這樣哪還舍得捉弄,連忙退出手指把他摟進懷里,安慰地拍拍:“崽崽,我沒生氣。”
“那你怎麼了啊……”
怎麼了?季臨川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他腦袋里現在想的東西說出一句來都能把人嚇跑,甚至就連口器都在蠢蠢欲動地想要從皮下鉆出。
“星言。”他閉著眼喟嘆一聲,埋進小熊頸肩,聞著他的味道慢慢調節自己的呼吸和心律,良久終于恢復正常,說了一句:“快點變回人形吧,我想吻你。”
沙啞的嗓音明明在懇求,卻又帶著上位者的強勢和性感,小胖熊被電的毛臉一紅,嗖地鉆進他肩窩里:“汪汪汪汪汪!”
我我我、我會加油的!就快了……
“嗯。”季臨川在他臉上咬了一口,“乖孩子。”
第44章 “我老公是個醋包”
祝星言給季臨川脖子上種了倆草莓,季臨川就按著他咬了一身牙印,連毛屁股都未能幸免。
可以說是很睚眥必報一小蝴蝶了。
祝時序一直到吃午飯都沒來,只給弟弟打了個電話,說要臨時去隔壁省出差,以后再來看折耳。
“祝大熊在躲他。”祝星言嘆氣道:“我了解我哥,他肯定不想騙人,但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費勁千辛萬苦幫你找腺體只是為了拿你做籌碼威脅別人,好救我弟弟?
這對一個已經萬念俱灰的病人來說太殘忍了。
“再等等吧。”季臨川說:“這位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我的建議是最好永遠不要告訴他實情。”
祝星言趴在床上生無可戀地抖了抖臀:“所以說你能先把我的屁股放開嗎!”
“……忘了。”
他松開那軟綿綿的屁股肉,把熊拎起來抱進懷里,小胖熊頂著被咬腫的大小臉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說正事:“怎麼特殊啊?”
“他沒有親人了。”
“沒有親……是去世了嗎?還是……”
“后一種。折耳貓的身體畸形和分化缺陷是先天的,娘胎里帶出來,無法治愈而且非常燒錢,他被送到醫院的那一天就被父母遺棄了。”
“遺棄……”祝星言怔愣地瞪大眼,心臟變成了一小塊牡蠣肉,被鹽水刺激得緊縮在一起。
同樣是得了“絕癥”的病人,他比較幸運,有媽媽哥哥一直陪伴,有足夠的財力享受最好的醫療資源,甚至有祝時序不惜用下作手段逼迫別人來給他治病。
但小折耳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