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熊邊吃邊蹭蹭她:“哎呀放假了就多歇幾天嘛,我還想去鄉下看你和弟弟們呢。”
“閑不住唄,天天惦記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
她打開身后的行李箱,從里面拿出一只手工編的小背簍,只有兩個巴掌大,但編得非常精致,上面還用油彩畫了只大熊貓,一看就知道是給誰的。
“我的小筐!”
小熊興奮地接過背簍,雙爪捧著高舉過頭頂,激動得跳起來:“小季哥哥你看!我也有小筐了!”
季臨川撥了撥他的耳朵:“嗯,很漂亮。”
祝家別墅后面有一片天然果園,不打農藥,祝大熊時不時就帶著弟弟去里面摘果吃。
但祝星言的爪子太小,拿不住多少水果,正常的筐又太大,根本背不上,他看哥哥每次摘了水果瀟灑地往背后一甩別提有多羨慕了。
何婷看在眼里,就幫他做了只小的。
用心準備的禮物不管是多簡單的東西都無比珍貴,小熊迫不及待地把筐背上,學著祝大熊的樣子撿起枇杷瀟灑地往后一扔,扔完還一蹦一蹦地把筐顛了兩下,轉頭問何婷和季臨川:“嗯嗚?”我帥不?
兩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何婷幫他正了正背帶,揉著他的小圓腦袋說:“好玩吧,你干爹給你做的,一整套呢,小筐小鋤頭小桌椅還有一個小石磨,等豌豆下來了干媽帶你磨豆子做豌豆黃。”
“還能做豌豆黃吶,那豌豆什麼時候下來啊?”
“明年春——”
話音戛然而止,何婷無力地動了動唇,幾秒之后,驀地紅了眼眶。
明年祝星言就二十一歲了,這對祝家來說是一個可怕的名詞,一個可怕的時限,像倒計時的終點。
他們拼命想讓祝星言的時間永遠停留在二十歲不要再往前走了,但任誰都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原本興奮的一人一熊都陷入了低壓,像兩只皮球一樣泄了氣,還是祝星言先打起精神,拍拍她肩膀:“沒事的干媽,小季哥哥回來了,他說我會好的,我相信他。”
何婷抹著眼睛連連點頭:“對,小季回來了,小季回來了我們星言就有救了,身體一定會好起來。”
季臨川斂了眉,終究是沒有承諾什麼,把祝星言抱起來向何婷告別:“干媽,我們就先走了,還要去醫院。”
*
兩人在何婷的目送下上了車,祝星言趴在車窗玻璃上和她不舍地揮揮爪子,但低落的情緒并沒有持續太久。
他沒有那麼脆弱,反而是一只和病魔抗爭了數年還依舊保持樂觀的快樂小熊。
快樂小熊擺弄著自己的竹編小筐,不厭其煩地從背包里挑出更大更圓的枇杷放進筐里,一邊放還一邊數數。
他玩的時候是背對著季臨川的,兩爪著地顫顫巍巍地站在座椅上,兩手扒著竹筐邊沿,毛腦袋扎進筐里。
季臨川就眼看著他的小尾巴越搖越厲害,小爪子越踮越高,整只熊以一種肉眼不可察的速度慢慢往上“縱巴”,然后“汪!”地一聲驚叫,直接頭朝下栽進了筐里。
別人是倒栽蔥,他是倒栽小胖熊。
季臨川哭笑不得,連忙抓住兩條熊腿把他拔出來,“你老實一點兒。”
祝星言可憐地叫了一聲,整只熊都是懵的,毛衣翻著,太陽帽也被掛掉了,一腦袋毛炸得亂七八糟。
他自知丟臉,若無其事地拉好衣服,確認依舊端莊后就把手放在肚子上,轉頭“專心”地欣賞窗外的風景,假裝剛才無事發生。
其實小熊坐著時上下不是一邊寬的。
他的腦袋圓滾滾的,兩只小耳朵像餅干一樣,短短的鼻子短短的下頜,脖子有一點但又不多,這就導致他的頭直接和肩膀絲滑相連,坐著時鼓出肥嘟嘟軟綿綿的小肚子,莫名像個三角飯團。
又因為剛剛丟過臉,有心虛和窘迫加成,這“飯團”怎麼看怎麼喜感,讓人想咬一口嘗嘗里面的餡料。
季臨川覺得自己的易感期是真的快來了,不然為什麼老是想吸他咬他,還目不轉睛盯著他看個沒完。
小熊察覺到他的視線,還以為自己又做了什麼丟臉的事,“汪!”干什麼看著我!
“喜歡吃三角飯團嗎?”季臨川突然問。
他有點懵,但還是老實說:“不喜歡。”
“為什麼不喜歡?”
“我不喜歡吃米。”
“是這樣?”季臨川面無表情轉過頭:“我還以為是因為你不喜歡吃和自己長得一樣的食物。”
“怎麼會有食物和我……好啊!你說我像三角飯團!”
他氣得當場炸毛,汪汪叫著往季臨川身上爬,季臨川笑著護住他的腰,“其實也不太像飯團,我覺得更像湯圓,糯米糍,或者奧利奧大福。”
說白了就是覺得他像塊甜點。
祝星言更生氣了:“說來說去你還是覺得我像吃的,怪不得你一天到晚總喜歡咬我屁股!”
他抱著季臨川的脖子耍流氓,毛扎扎的嘴在人臉上胡亂親吻,邊親邊色瞇瞇道:“我看你也挺像竹子的,我也要咬你一口!”
他說咬就咬,兩只小爪子捧著季臨川的臉端詳片刻,卻突然低頭咬上了他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