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心,我把大致情況都和他說了。他說他會晚點到,讓我們等著。”
祝星言松了一口氣,“嗯,我哥來了就沒事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對祝時序的信任要比季臨川大得多,畢竟在面臨季臨川離開、父親突發疾病去世,和母親幾欲輕生的這幾段時間里,哥哥幾乎負擔了祝星言成長過程中百分之九十的照顧和愛。
整個U市的商圈、政界、甚至灰色地帶全都算上,祝星言在豪門小少爺里要排頭一位。十五歲之前靠自己闖出一番同齡人至今都望塵莫及的成績,十五歲之后祝時序就以雨后春筍一般的速度迅速爬上了U市龍頭的位置,成為了祝星言身后最強大的保護傘。
祝時序對祝星言來說不僅是哥哥,還是爸爸,是玩伴,是頂天柱,是小船停靠的岸,
所有人都知道祝星言是祝時序的眼珠子,只要有他在一天,就沒人敢動祝星言,而從今天起,豎在祝星言身后的盾牌,還要再多一個季臨川。
——3S級巨型蝴蝶alpha,還是一個能掌控身體任何部位的變異體,他的攻擊性和戰斗力早就已經達到滿級。
“我先去找備用電源,太黑了,看不清。”季臨川站起身,看了一眼客廳里橫七豎八躺著的江林娜三人。
“等等!”祝星言圈住他的脖子,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人身上,“帶我一起去。”
季臨川確實不敢再把他一個人留下了,左手摟住祝星言的腰,右手伸下去兜住他屁股,抱著往書房走。
祝星言也看到了客廳里躺著的那三個人,小聲問他:“我哥如果處理季家,你會不會難做啊……”
他了解祝時序的手段,今天這事兒不可能善了了,就怕季臨川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可下一秒就聽他說:“我為難什麼?他們上趕著發喪,我當然要去喝杯喜酒。”
祝星言“噗”一聲笑出來,感嘆原來季臨川也會開這種陰間笑話,結果笑的幅度過大,不小心扯到了小腹的傷。
“嘶……”他疼得吸氣,季臨川立刻停下腳步,“怎麼了?”
“沒、沒事……”祝星言白著一張臉,提前給他打預防針:“我皮膚薄,容易留印子,掐一下得青好幾天,其實就是看著嚇人,實際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事兒,你一會兒看到了別生氣……”
季臨川瞬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抬手一摸他腦門覆轍著滿頭的冷汗,當場就炸了:“你管這叫沒事?!”
什麼情情愛愛季家李家的季臨川都顧不上了,連樓梯都沒走,直接張開翅膀騰空一躍,抱著祝星言從一樓客廳飛到了二樓書房。
他用腳踹開書房的門,沖進去得太快翅膀都沒來得及收,雙翼根部結結實實刮在了門框上,蹭掉一層鱗粉。
“你慢點!”祝星言看著都替他疼。
季臨川一聲不吭,一手抱著他一手扯過躺椅,小心翼翼地放到躺椅上,“等著我。”
他的動作很快,聲音明顯能聽出慌得厲害,平時做再緊急的搶救手術都鎮定沉穩的季醫生此刻卻慌到連手都在抖。
祝星言紅著眼看他黑沉的側臉,心都揪在了一起。
季臨川摸黑找出了醫藥箱,又翻出了一盞做成煤油燈樣式的小夜燈,拿著夜燈飛到書柜后面的電表箱旁,鼓搗兩下就把跳閘的電路給接上了,書房里瞬間亮如白晝。
避無可避的祝星言被強光刺激得一閉眼,耳邊緊接著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他愣了一秒,慢半拍地睜開眼睛,看到在自己兩米之外的地方,季臨川垂著手站在那里,腳邊散落著被他徒手捏碎的煤油燈碎片。
他雙目赤紅,拳頭攥得咯咯作響,身上瞬間乍起的戾氣裹挾著霸道的信息素一起爆炸般外溢。
這是他喜歡到心尖上的人,恨不得千嬌百寵捧在手心里的小熊,平日里捏一捏抱一抱都要小心又小心,給他做信息素按摩都要揉著爪子和耳朵哄著來,疼到一丁點苦都不愿意讓他吃,一點罪都不忍心讓他受。
可現在呢……
祝星言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在他的家里,被人欺負成這樣。
嘴角都豁開了,薄薄的胸口和肚子上都是拳腳落下的淤青,左臉也腫起了一塊,慘白的皮膚上印著通紅的指印,明顯是被人抽了好幾個巴掌。
季臨川在那一瞬間氣得想殺人。
“誰打的。”他看著祝星言問,平直的語調不揚一絲波瀾,臉上卻爆出了好幾道粉紫花紋。
祝星言看他這樣難受,“小季哥哥,我不是很疼了,你先冷靜點好不——”
“我沒法冷靜!我要知道是誰干的!江林娜?季遠?那個保姆?還是她們三個都有份?!”季臨川從地上撿了個玻璃碎片,馬上就要沖出去把兇手撕碎。
他現在的樣子非常可怕,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頭頂長出了兩根長長的黑色觸須,泛著冷汗的額頭上暴起一層青黑色的鼓脹青筋,眼眸又變成了橙棕色的蝴蝶豎瞳,像吸水的細胞一樣迅速擴大擠滿眼睛,就連外面僅剩的一圈眼白也紅得幾乎爆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