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那是小時候!”
太過久遠的記憶中,被小季臨川帶著長大的那兩年半里,祝星言唯一一次犯錯被罰,還是因為他聽到有人罵小冰塊臉臭,罵得特別難聽。
他實在氣不過就沖上去和人理論,可對方是一只八歲的美洲豹,輕而易舉就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頓。
事后季臨川當然幫他揍了回來,按著那只美洲豹讓他給小熊道歉。但他也發了很大的脾氣,冷著臉說祝星言太不乖,明明看到對方那麼大一只還要動手。
當時五歲的祝星言還是一只小得不能再小的熊貓崽崽,話都說不利索,看他生氣了就奶聲奶氣道歉:“小季哥哥,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對不起沒有用,你要受罰。”
季臨川太冷酷了,小熊貓扁了扁嘴,傷心得直掉眼淚,但還是乖乖說:“好的,那怎麼罰呀……”
季臨川拿了個小尺子過來,讓他伸出手。
小熊貓就聽話地把爪子遞上去,滿眼信任地看著他。
五歲的小熊貓爪墊還很嬌嫩,像一大顆飽滿的蜜桃果凍,季臨川狠了好幾次心都沒下得去手真打,最后干脆扔了尺子,和他說:“轉過去,趴墻上。”
小熊貓像只聽話的小玩偶,立刻轉過去趴好,害怕得把臉埋進爪爪里。
季臨川看著他哆哆嗦嗦的樣子就心疼,只象征性地在他的毛屁股上輕拍了一小下,一點勁兒沒用,拍完還緊張地追問:“疼不疼?”
小熊貓搖搖頭,“不疼,一點都不疼。”
季臨川放下心,還不忘警告:“崽崽,你要乖,再有下次,我真的會揍你。”
小熊趕緊點頭:“嗯嗯!我再也不打架了!”
季臨川嘆了口氣,他當時根本就不是氣祝星言打架,他是怕祝星言被打。
“所以呢?小時候能罰,長大了就不行了?”季臨川撩起眼皮看著他:“不準我管你?”
“沒!”祝星言一聽這話就慌了,連忙捧住他的臉,嘀嘀咕咕道:“沒不讓你管,本來我最不懂事那兩年就是你管過來的,我都習慣了。”
小熊貓說著搓了搓臉,嗯嗚嗯嗚說:“就是、就是……以后能不能不打屁股啊,我都快二十了還被揍屁股,那傳出去被祝大熊知道了,他能把假牙笑飛出去。”
季臨川沒答應不打,只掐著他的胖腮問:“那那個什麼巴到底是怎麼回事?”
“辛巴!人家叫辛巴!”小熊貓趴在他胸口的位置,說:“我真的只有你一個玩伴,讓小辛巴幫忙戴耳套喝奶那些事,不是因為他,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季臨川抬手托住半拉熊臉揉來搓去,大有祝星言敢不說實話就當場把他搓成大小臉的架勢。
小胖熊被搓出了一臉包子褶,閉著眼睛廢了老大勁兒才把他的手推開,“嗯嗚嗯嗚!”
因為你!
他氣喘吁吁地吐出這句話,怕人沒聽清又抱著翻譯器重說了一遍:“是因為你!只是因為你,我當時發燒燒迷糊了,把他給……認成你了……”
他說完這句就羞惱地低下了頭,把自己縮成一小團。
而季臨川的心尖在一剎那驟然縮緊,不敢置信地撐開眼眶,“因為我?”
他顯然沒想到這樣的答案,一瞬間呆住了。
而遠在天邊的小獅子表弟顯然更沒想到這樣的答案,一瞬間打了五個噴嚏。
“發燒燒糊涂了,把小獅子當成了我,所以才喜歡摸它身上的卷毛?因為你以為那是我的”季臨川心疼得厲害。
“嗯嗯嗯!”小熊貓點頭,說:“卷卷的毛毛摸起來手感特別軟酥特別軟特別解壓,像捏*油泡芙。”
剛消失不久的牙酸再次卷土重來,季臨川想了想,抱他團進懷里,僵硬地擠出一句:“我的本體也很軟。”
“嗯?”小熊貓的眼睛明顯亮了一瞬,但他很快又低下頭,略帶埋怨地嘀咕:“可是你都沒告訴我你的本體是什麼呢……”
大多數AO并不會在人前有意隱藏自己的本體,即便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也能透過皮相一眼窺探出內里。
更有甚者,因為同種動物體間與生俱來的親密,成年的A、B、O之間還會依靠本體來吸引配偶。
但是季臨川的本體是什麼至今成謎,從幼時初遇到現在成婚,他都沒在祝星言面前袒露過半分。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是因為本體不漂亮嗎?
小熊貓托著胖臉眼巴巴看著季臨川,有些幽怨道:“我從小到大都沒看過你的本體……”
而你第一次見面就知道我是大熊貓,這不公平。
季臨川喉結滾動,眼睫不自然地快眨了兩下,艱難地撇過頭,“你不會喜歡它的。”
“怎麼可能!”
小熊貓脫口而出四個字,激動得胖腮亂顫,又在季臨川熾熱的眼神中后知后覺害羞起來,但還是踴躍舉爪示意:“那我猜一猜可以嗎?”
他這副樣子季臨川壓根不忍心拒絕。
祝星言就試探問:“你的本體可愛嗎?”
“不可愛。”他回答得很快。
“那……是有些丑嗎?”
季臨川動了動唇,沒直接回答,反而是換了一個詞:“對你們來說,它很恐怖。”
小熊不信:“有多恐怖?”
季臨川擰緊了眉:“你如果看到它,一定會嚇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