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無路的小omega逃命似的沖到一樓的浴室,撲到浴缸里打開花灑。
冰涼的水柱兜頭而下,像是刺骨的冰柱一般瞬間從脖頸狠刺到肩膀。
祝星言受激似的渾身一抖,冷熱交加的折磨*得他下意識逃竄,可雙腿間的黏膩卻又讓他把自己按回水里。
“唔……嗯……”
浴室里不斷傳來細小又痛苦的嗚咽,祝星言蜷縮身體,側躺在浴缸里,打擺子一樣不停發抖。
他把自己全部浸沒在冷水中,只有腦袋露在外面緊貼著浴缸邊沿,時而粗重時而微弱地喘息。
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從來沒有過這麼痛苦的經歷,羸弱不堪的祝星言也壓根受不住這樣的折磨。
他用力抱緊手臂,緊閉雙眸,潮紅的臉上已經不知道是水還是淚,濕漉漉的頭發一捋一捋貼著額頭,像是一只痛苦到極點又無處訴說的小獸,奄奄一息地哀叫著求助。
但今夜注定不會有人來救他。
祝星言身體太弱,度過的零星幾次發情期都是在自己家里,beta保姆會把他扶到柔軟的床上,蓋好熏過香的羽絨被子,然后輕手輕腳地注射抑制劑。
媽媽則焦急地守在身旁,隔著被子擁住他安撫,不停用毛巾擦拭他額頭的冷汗,確保他的癥狀完全緩解,病情也沒有因此加重。
Alpha哥哥最后進來,以防讓他難受會小心翼翼地收斂好自己的信息素,拉著他的手邊哄邊漫天承諾一大堆禮物,在他睡著后憐惜地輕吻他的額頭,乞求老天爺不要太早就把小崽兒從他們手中奪走。
他原本是最無憂無慮的小少爺,在媽媽和哥哥的疼愛中恣意長大,像是生長在樹葉尖尖上的細小嫩芽,鮮活、青蔥、茁壯,沐浴著溫柔的陽光和晨露,再迸發出最耀眼的光彩。
可嫩芽受不住強風摧折。
祝星言未及成年就早早被吹下枝頭,飽滿的春芽變成了枯敗的葉子,脆弱到仿佛輕輕一捏就會碎掉。
媽媽和哥哥也就更加小心地照顧他,千嬌萬寵都不為過,夜以繼日地和死神爭搶祝星言的生命。
沒人知道他們天人交戰了多久,才終于舍得把這株小芽交到季臨川手上,本以為alpha是他最后的希望。
卻沒想到才不過一晚,祝星言就被折磨成這樣。
“疼……唔……好疼……”
青澀的omega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有用的經驗,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不那麼疼。
他只能夾緊雙腿,毫無尊嚴地用力磨蹭,指尖在浴缸邊沿掐得紫紅,花灑的水聲中滿是他難堪的哼叫。
禮服像遮羞布一般貼在過敏刺痛的皮膚上,明明周身冷到徹骨,可身體里卻依舊滾燙。
他疼到崩潰了,不可言說的地方像是有一萬只螞蟻在噬咬,又一波發情熱如狂風侵襲過身體,祝星言哭叫著一頭撞在浴缸上。
“哥……媽媽……救救我……”
殷紅的血絲滑進水里,痛苦的omega終于陷入昏迷。
*
“叮鈴鈴——”
意識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喚醒,祝星言艱難地睜開眼睛,入目就是水霧彌散的浴室,源源不斷的冷水從他頭頂沖刷而下。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能感覺到噬咬的痛感稍微消散,可整個人都變得滾燙異常,頭重腳輕。
大抵是發燒了。
怕媽媽等太久會起疑,祝星言顧不上其他,連忙起身想要去夠柜子上的手機,可雙腿一軟他整個人直接朝外撲去,兩條小腿狠狠撞在了浴缸沿上!
“唔——”
膝蓋著地,疼得他失聲痛叫,一瞬間從小腿和膝蓋傳來的猛烈痛感讓他以為雙腿都要斷了。
他咬著下唇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拖著身體拿下手機,靠在柜子上接通了電話。
“星言!你怎麼了?怎麼不接電話?是不是又發病了?我和哥哥現在過去好不好?”秦婉急得像是要哭了,腦袋里幻想了無數個兒子發病暈倒的場景。
祝星言抬手用力按著膝蓋,身上又冷又熱又疼,他笑得很難看,嗓音也啞:“沒事的媽,我剛才……在和季醫生說話,沒聽到。”
秦婉稍微放下心,“你哥哥說你剛才電話掛得太急,我不太放心。”說完又打趣他:“還叫季醫生呀,結婚了要叫得親密一點啊。”
祝星言擠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嗯”,說知道了。
“哎,聲音怎麼這麼啞?”秦婉問完才突然意識到什麼,瞬間語塞,“你們剛才……哎呀瞧我問的,我、我這個電話是不是打的不是時候啊?”
剛剛八點,遠不到睡覺的時間,秦婉以為他們多少要聊聊天再休息,所以才會不合時宜地打這兩個電話。
祝星言知道媽媽誤以為他在和季臨川親昵,像所有新婚愛侶那樣,一時間只覺得諷刺至極,心頭苦澀。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季醫……臨川,剛才在幫我做信息素疏導。”
旁邊祝時序聽到,立刻上心了:“怎麼樣小崽兒,他的信息素對你有幫助嗎?是不是比用藥舒服一點?”
祝星言光是聽到哥哥的聲音就要崩潰了,藏在心口的委屈在親人面前成百上千倍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