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婓捏了捏額角,吩咐巫靈道:“它們和你們存在契約,由你們來安排。告訴它們別搖了,太辣眼睛。”
“遵命,主人。”
巫靈立即飛向魔蛇,電光握在手中,長鞭飛甩,電火花連續爆閃。
不想繼續挨抽,魔蛇迅速變得老實,委屈地盤起身體,再不敢搖來晃去讓云婓看不順眼。
從頭至尾目睹全過程,魅魔震驚之余,不忘將消息傳回島上,送至艾希莉亞面前。
三頭魔龍湊到一起,彼此交換意見,同樣產生移居的打算。
“可以請示主人。”
“我們得罪太多同族,很長時間無法返回龍島。”
“這里是個不錯的落腳點。”
魔龍們達成一致,決定舍棄龍窟,在即將興建的死亡之城安家。
疫魔仍被吊在高處,看到眼前這一切,突然感到絕望。
死亡之城?
太邪惡了!
惡魔都為之顫栗!
和這樣的力量對抗,勝算會有多少?
想到族群和暴風城領主的契約,疫魔頓時眼前一黑,苦澀在心中蔓延,再看不到丁點希望。
第183章
暴風城,顧名思義,終年為狂風籠罩,時常有龍卷風擦身而過,帶走凸起在崖邊的怪石。
雄城立于絕頂,三條棧道通往崖下。主城建筑環山而起,拱衛一座高達百米的尖塔,正是查蘭的領主府,暴風城的中心。
今日,暴風城氣氛詭異,酒館內不見人聲喧鬧,商鋪前未見車水馬龍,各條街道再無人來人往,城內家家關門閉戶,連煙囪都變得冰冷,不曾冒出一縷煙氣。
唯有城外的狂風終日不歇,從早刮到晚。風聲凄厲,持續敲打城內居民緊繃的神經。
城門大開,一隊又一隊銀甲騎兵穿過街道,馬蹄陣陣猶如奔雷。
有膽大的城民隔窗窺探,看到飛馳而過的騎兵,也見到拖在馬后的疫魔。曾經不可一世的惡魔被捆住雙手,狼狽跟在馬后奔跑。假若速度不夠快,下場就是摔倒在地,一路慘叫著被拖向領主府。
待到隊伍過后,城民小心翼翼推開窗,探頭向外望,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碎石鋪就的長街已然變色,灰白的石頭上飛濺點點紅斑,拖曳出紅色長線,渾如一幅充滿死亡氣息的抽象畫,清晰闖入眾人眼簾。
“這些疫魔做了什麼?”
“一定不可饒恕。”
“領主大人的怒火難以熄滅,才會派出銀甲騎兵。”
城民們不敢大聲議論,回憶方才的情形愈發忐忑不安,變得人心惶惶。
眾所皆知,西普勒有剝皮大公之名,殘暴可見一斑。查蘭也不遑多讓。他的力量源于黑暗,手段酷烈殘忍,領主府的墻壁染滿暗色,污漬疊加,全是被屠戮者的鮮血。
“領主的怒火不平息,疫魔肯定要倒大霉。”
眾人猜不透原因,唯獨知道一點,銀甲騎兵大批出動,疫魔肯定要遭遇懲罰。是生還是死,全在查蘭大公一念之間。
“死亡好過遭受折磨。”有人喃喃自語。
他出口的是事實,卻少有人敢附和。
城內遍布查蘭大公的耳目,不曉得哪句話會傳入領主府。為免遭遇不測,眾人紛紛閉緊嘴巴,結束對此事的評論。
窗戶和門再次關閉,隔絕外人的視線。
徒留個別人唉聲嘆息,一陣心煩意亂。懊惱自己疏忽大意,卻也來不及后悔。只能期盼查蘭大公被更重要的事情拖住,沒空閑理會這些風言風語,饒恕他們的口不擇言。
在城民的嘆息中,銀甲騎兵風馳電掣,登上通往領主府的棧道。
疫魔無一人能跟上馬速,全被拖拽在地,衣服變得破破爛爛,手腕勒得青紫,前胸背后傷痕累累,鮮血灑滿石路。
馬蹄聲不曾減慢,棧道上凸起木刺,對疫魔而言又是一種折磨。
他們變得氣息奄奄,仍控制不住發出慘叫。
此時此刻,他們無比痛恨查蘭大公,痛恨祖先簽訂的契約。
這座城下埋藏古老的魔紋,他們的疫病和毒素無法在城內傳播。若非如此,僅是灑落的血就能將這里變成一座死城。
棧道很長,凌空架設。一側是怪石嶙峋的山體,另一側是呼嘯的狂風。
道路盤旋通往山頂,風聲逐漸減弱,繚繞的白霧取而代之。
穿過終年不散的霧氣,棧道終至盡頭。前方赫然是一座蔚藍的大湖,盤踞凹陷的山口。
湖水清澈,風過時碧波蕩漾。
湖心聳立一座高塔,塔底以巨石搭建廣場,占據三分之一的湖面。可容四馬并行的石橋橫跨水面,是進出領主府的唯一通道。
騎士在橋頭下馬,從馬背解下繩索,纏繞在手腕上,列隊向前行進。
整齊的腳步聲穿過橋面,疫魔踉踉蹌蹌跟在隊伍后。少數無法走路,直接被拖在地上,使得傷上加傷,失血過多,隨時可能咽氣。
走下石橋進入廣場,一排絞刑架橫亙在前。
每座木架上至少垂掛五條繩索,除少部分空空如也,其余都吊著淌血的尸體,全是被抓獲的疫魔。
他們雙手被反綁,腳下吊著石頭,脖頸上的繩索持續收緊,舌頭吐出嘴邊,眼球充血,死狀異常慘烈。
穿過絞刑架時,銀甲騎士面色如常,情緒沒有絲毫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