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紋壓在使魔頭頂,暴雨傾盆而下,瞬間將它澆成落湯雞。
使魔目瞪口呆,不明白誘惑的語言為何失效。難道眼前的年輕人內心沒有渴望,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奢望和貪婪?
“怎麼可能。”
使魔的懷疑脫口而出,云婓不由得嗤笑一聲。
是人就會有欲望,他也不會例外。
之所以不受蠱惑,全因他近距離接觸過對方的同族,深知它們的手段。
“我不需要和你交易,就目前而言,你沒有任何東西能讓我心動。”云婓繼續催動魔紋,這次落下的不是暴雨,而是恐怖的電光。
使魔被電光籠罩,全身冒出黑煙。它暫時生命無虞,卻逃不出囚困的電網。
“誠實回答我,是否還會有惡魔到來?”
使魔稍有遲疑,閃電立刻砸落。體表出現焦黑,它不敢繼續隱瞞,一邊躲避電光一邊高聲道:“地下有大巫師的召喚法陣,除了魔界領主,可以召喚任何惡魔!”
魔紋停止轉動,使魔小心抬起頭,看向面沉似水的云婓,懷疑自己霉運當頭,相隔百年接受召喚,就遇到這樣恐怖的家伙。
咔嚓!
仿佛為驗證使魔的話,地裂周圍的石板悉數碎裂塌陷,現出藏在下方的召喚法陣。
巨大的金屬盤鑲嵌在地底,上面雕刻大量巫文,組成只有巫師能讀懂的圖案。云婓感到陌生,甘納卻能一眼認出,這是大巫師索洛托的手筆。
海獸腦核擺在法陣中央,與其說是被封印,更像是為法陣提供能量。
雕像則是一把鑰匙,不觸碰且罷,一旦人為破壞,無異于激發召喚法陣,給城內帶來滅頂之災。
這是一個連環計,不知曉背后的陰謀,注定會被坑得粉身碎骨。
“荊棘領主召喚使魔,換取海獸腦核,埋在城市中央。沒人能夠想到,背后還有索洛托的影子。”甘納沉聲道。
云婓點點頭,理解甘納言下之意。既然已經踩中陷阱,逃避不是他的作風,干脆迎難而上,直接毀掉這個召喚法陣。
云婓舉起權杖,寶石綻放紅光。
魔力注入文字鏈,空中的魔紋成倍擴張,中心處降下閃電,連成一片,覆蓋巫師法陣。
閃電落地的剎那,電火花爆閃,電光包裹金屬盤,壓制涌動的黑氣。
巫文倒懸升起,死寂的法陣突然變得鮮活。
索洛托暗藏在法陣中的能量被引爆,爆裂聲驚天動地。氣浪沖天而起,噴射狀斷裂地表,從廣場中心向外擴散,一直延伸至廣場邊緣。
伴隨著氣浪涌動,恐怖的黑風呼嘯盤旋,風中出現疫魔的身影。
云婓繼續控制魔紋,鎖定召喚法陣,同時提醒甘納:“甘納,圍住它們,不能讓它們沖出去!”
事情的發展超出預期。
本以為是挖掘海獸腦核,不承想挖出雕像下的秘密。
這枚海獸腦核不是獨立存在,而是巫師法陣的一環,支撐法陣持續運轉。想要徹底消除隱患,必須兩者一起粉碎。
甘納揮舞法杖,紅光如疾雨落下,中途化為箭矢,鑿穿呼嘯的黑風。箭雨穿過黑風,并排凝成一股,豎起能量牢籠,將藏匿在風中的惡魔困在方寸之地。
惡魔左沖右突,始終無法沖出包圍。
云婓激發戰斗魔紋,閃電、暴雨和冰雹一起落下,小型龍卷風平地而起,擠壓風中的惡魔,徹底困住它們。
使魔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
先被閃電擊中,又遭暴雨冰雹襲擊,最后還要被狂風擠壓,何等慘絕人寰。它突然間發現,比起這些疫魔,自己僅是遭雷劈,待遇相當不錯,當真該謝天謝地。
使魔和疫魔同是惡魔,但屬于不同族群。由于戰斗力一般,被后者看不起,時常遭受欺壓。
看到疫魔倒霉,想到自己被欺壓的日子,使魔感到一陣快意,恨不能云婓多放出幾枚魔紋,將這些自以為是的家伙炸成飛灰。
疫魔被魔紋困住,即將化成齏粉時,異變又生。
海面掀起巨浪,十多頭龐大的海獸浮出水面,快速逼近白船城。
海獸身軀龐大,以觸手支撐向前移動,穿過遍地狼藉的海港。碼頭支離破碎,徹底淪為一片廢墟。
“海獸,十幾頭海獸!”
白船城經常遭遇海獸襲擊,大多數情況下,登陸的海獸只有一頭,再多也不會超過三頭。
眼前的海獸數量太過驚人,不少人被嚇得魂飛魄散,雙腿發軟,只能被人群裹挾著向前跑,幸運地逃回城內。
塞提率領騎士逆流而行,沖向登陸的海獸,為尚未回城的人爭取一線生機。
“海獸來了。”
云婓仰望天空,向魔龍招手,示意它帶著幼龍去攔截海獸。
魔龍振翅飛去,幼龍緊隨其后,中途跟不上,被魔龍抓在爪子里,一路飛出城外。
云婓抓緊破壞法陣,魔紋的力量驟然增強。
紅光籠罩下,閃電持續不斷,金屬盤終于出現一道裂痕。
海獸腦核從法陣中脫離,滾落到金屬盤邊緣。被黑暗的力量侵蝕,這枚海獸腦核內部渾濁,看上去十分灰暗。
紅光托起海獸腦核,送達云婓面前。
來不及感受其中能量,云婓直接抓過來,隨手拋給甘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