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纖細白皙,皮膚很薄,幾乎能看清每條血管的脈絡,他的指甲微微發白,卻沒有任何光澤。
他睫毛濃密,顫抖,嘴唇緊繃,脖頸發紅,學士服慢慢的松散開,露出里面白凈的襯衫和西褲。
解學士服并不是那麼難捱的,難的是里面的,貼身的東西。
他要在岑崤面前做這樣的事,可他別無選擇。
黎容的手指開始難以抑制的顫抖,指尖全無溫度。
“別動。”岑崤突然出聲。
黎容背后出了一層薄汗,剛想松一口氣,下一秒卻又被打回了地獄。
岑崤走上前來,伸手撫上他的腰,眼神放肆的向學士服內打量:“我突然覺得還是這樣漂亮一些,穿著吧,學士服我給你報銷。”
黎容強忍著把他推開的沖動,嘲諷道:“三區還真是大方,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不知道這件事傳出去,三區在藍樞還有沒有立足之地。”
岑崤笑意加深,他喜歡黎容牙尖嘴利反抗的模樣,因為黎容實在是太蒼白虛弱了,唯有瞪起眼睛的時候,看著最有生命力。
“你不了解我。”
學士服很光滑也很單薄,岑崤的手掌貼在黎容腰上,能感受到皮膚上傳遞過來的淡淡的溫度。
他感受了一會兒,就不再滿足于隔著兩層布料,于是用二指夾住學士服,將輕飄飄的布料提了起來。
黎容呼吸一窒,按住了岑崤的胳膊:“你說能幫我進紅娑,可還什麼都沒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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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崤挑了下眉,居然頂著黎容給他的壓力,不容置喙的將學士服卷了起來,看到了蓋在腰背上的白色襯衫。
西裝褲緊緊貼在柔韌纖細的腰臀上,勾勒出漂亮的弧線。
“你不用擔心,我不是在給你留把柄嗎,你剛進來的時候,不就在錄音嗎,你不僅可以錄音,還可以錄像,今后我們綁在一條繩上,還怕我不幫你嗎?”
黎容頓時面紅耳赤,因為岑崤卷起學士服的動作,還因為岑崤戳破了他的心思。
他的確在錄音,這還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在人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
他不敢說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只是父母的教育讓他羞于且不屑做一些歪門邪道的事,所以他表現的非常不自然。
可是岑崤和他截然相反,岑崤這人沒什麼底線,更沒有道德,所以連這種無恥的要求都能說的理直氣壯。
黎容很清楚,和這種人纏斗,必須要更無恥,更狡猾才行。
可惜他現在沒有時間學習。
岑崤一開始就看出來他在錄音,但并沒有阻止,甚至在提出了那樣的要求后,還允許他離開。
他已經可以確定,岑崤口中的交易是認真的,不管岑崤是真的喜歡男人,還是單純對他感興趣,他也算是找到‘下跪’的門路了。
黎容直接把錄音的手機拿出來,擺到了桌面上,淡淡道:“你會戴|套吧。”
衛生常識他還是有的。
“當然。”岑崤似乎對黎容的接受度有點意外。
雖然他明知道黎容別無選擇,但從進來到現在,也沒多長時間,黎容已經做好一切心理準備了。
他一方面有些舒心,和聰明人交流不需要多費口舌,一方面又隱隱不安,如果一個人輕易放下了曾經最在意的自尊,那說明他的心理已經十分不健康了。
黎容垂著眼睛,表情格外清冷,輕聲道:“我沒有經驗,恐怕你也不會很享受。”
岑崤笑了:“你還挺有服務意識。”
從小到大,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黎容一個,當然也沒和別人有過曖昧。
不過他很驚訝,黎容和宋沅沅交往多年,居然連一點經驗都沒有。
黎容是個決定了就很果斷的人,他長呼了一口氣,除了眼瞼顫抖的厲害外,再沒有別的話。
這四年的生活把他磨礪的更隱忍,更沉得住氣,糟糕的事情總是接踵而來,壓的人喘不過氣,但習慣了,也就好了。
他仍然很美,汗流浹背很美,緊咬牙關很美,眉頭微蹙很美。
快樂是件很奢侈的事,他本沒有打算在和岑崤的交鋒中占到什麼便宜,只是此時此刻發生的事確實給他敲響了警鐘。
他生長在溫室里,戰斗經驗太少,對社會的觀察太淺薄,這樣下去,總是要吃虧的,不是在岑崤身上,就是在別人身上。
黎容只在最后的時候,微微歪著腦袋,看向窗外。
他的眼睛變紅了,一滴不易察覺的淚水從眼角掉落在枕頭上。
很難受,精神和身體上的,但他心里卻詭異的升起了一種贖罪式的快樂。
他憑什麼從那場災難中活下來了呢?
他父母都死了,死在洶涌澎湃的咒罵和侮辱聲中,從此以后,他的每一絲快樂都像是背叛。
他就該痛苦,就該受折磨,才能安心一點,才能深刻的記住,那些年,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這世上,會記得這些事的就只剩下他一個了。
可身體和大腦似乎總想要自救,不斷地暗示他忘記,暗示他接受快樂的多巴胺。
但他不能忘記,也不在乎自救,他從來就在懸崖邊緣,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