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容突然一閉眼,五官
皺到了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氣,立刻用手抓住腳踝。
岑崤滿臉焦急關切:“怎麼了寶貝兒?”
江維德傻眼了,趕緊把剩下的話咽下去,擔憂道:“沒事吧?”
黎容抬眸看向他,有氣無力道:“突然好疼,可能發炎了,我還是再去醫院看看吧。”
岑崤凝眉,趕緊躬身扶住他的腰:“慢點,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江維德也慌了:“好好好,你快去醫院!”
黎容疼的貝齒緊咬,勾住岑崤的胳膊,被岑崤摟著腰,一下下的蹦出了會議室。
看樣子,的確又疼又急。
眾人:“……”
一場興師動眾又無比嚴肅的會議,就這麼潦草收尾了。
回到了車上,黎容的表情立刻一變,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懶洋洋的往岑崤身上一靠:“岑組長反應很快嘛。”
岑崤低笑了一聲,客氣道:“還是黎組長提醒的好。”
黎容愉悅的笑了一會兒,慢慢收斂笑意,下巴抵在岑崤肩頭:“不過蕭老師那邊……”
岑崤輕飄飄道:“早晚要說。”
蕭沐然真的很焦慮,焦慮的快要瘋了。
聽說黎容和岑崤在一起,還買了戒指,蕭沐然腦袋里閃過不少不好的念頭。
她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也怪她以前確實太過忽略岑崤,所以讓岑崤變成現在這樣無視規則,無視底線的樣子。
岑崤能是真的喜歡黎容嗎?兩個男人?
蕭沐然最擔心的,就是她當初對不起黎清立一次,現在還要再對不起黎清立的兒子一次。
她終于想起這些年的種種細節,她和岑擎當著岑崤的面吵架,她對黎清立的愧疚,懷念,不舍,她對岑擎和父母的怨恨,她將自己的痛苦轉嫁到岑崤身上,她對意外出生的岑崤的排斥。
勿忘我睜著藍眼睛,甩著長尾巴,踩著貓步,在蕭沐然面前走過。
它能感知到主人焦躁的情緒,但它不知道主人為什麼焦躁。
蕭沐然一垂眸,就看見了勿忘我。
勿忘我有雙很像黎清立的眼睛,那時候岑崤怎麼說的來著?
——您覺得它像某個人,我也覺得它像某個人,但貓就只是貓罷了。
——我不會對這貓怎麼樣,我要的又不止是貓。
他要的不只是貓,他要的還有黎容。
蕭沐然頭疼欲裂。
當晚,岑崤就帶著黎容來到了岑家。
蕭沐然完全沒想到岑崤會主動來見她,以至于她抱著貓,懵懵的看著黎容曲著一只腿,雙手扶著岑崤的肩膀,極其親昵自然的樣子。
岑崤:“岑擎讓我來跟你說一聲,你應該知道了。”
黎容微笑:“蕭老師。”
蕭沐然嘴唇動了動,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腿怎麼受傷了,嚴重嗎,疼不疼?”
黎容搖頭:“不疼,岑崤照顧我呢。”
蕭沐然:“哦…哦。”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又不能不讓岑崤去照顧黎容。
岑崤坦蕩道:“我們倆就是那種關系,很早就是,以前瞞著是有正事要辦,現在可以跟你們說了。”
蕭沐然蹙起眉,眼神中滿是擔憂:“你你……你是不是因為我?”
岑崤沒給她發散的機會,直截了當道:“媽,既然你喜歡黎清立的長相,應該也能理解我有多喜歡黎容的長相。”
蕭沐然:“……”
她緊張的看了黎容一眼,有點尷尬。
黎容倒是沒多大反應,畢竟是上一輩的事情了,感情的事,錯綜復雜,也怨不得誰。
岑崤繼續道:“你喜歡黎清立聰明,勤勞,優秀,永
遠萬眾矚目,我也喜歡這樣的黎容。
我從小對女人沒什麼興趣,當然對男人也沒什麼興趣,我就對黎容有興趣,我這樣的心情,作為母親,你應該最能理解吧?”
蕭沐然:“……”
蕭沐然毫無反駁的余地。
岑崤的意思,對黎家人的興趣和一以貫之的審美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這事兒怨她。
蕭沐然還沒來得及說話,岑崤就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
岑崤:“您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我以前不理解您對黎清立的感情,現在我理解了,確實放不下。”
“你說的什麼話!”蕭沐然面紅耳赤,可是她本就耳根子軟,人又過分溫柔,以前拗不過父母,現在同樣拗不過岑崤。
黎容笑笑:“蕭老師,雖然在你看來有些荒誕,但你應該知道,無論是岑崤還是我,我們都不是可以被脅迫的人,我愿意跟他在一起,只是因為我愛他。”
蕭沐然怔忪,遲疑的重復了一遍:“你…愛他?”
黎容彎眸:“是,這是唯一的前提,其余的都不重要。”
岑崤眸色深沉,看著蕭沐然:“媽,其實從你身上,我也學到了一件事。走到今天,既然可以告訴所有人我們在一起,也就意味著,沒人可以成為我們的阻礙。”
蕭沐然手指抖動了一下,她很憤怒,卻又發不出火來。
她的臉色由紅變白,嘴唇繃的死死的,胸脯劇烈的起伏。
她知道岑崤是什麼意思,前車之鑒,后事之師。
只有足夠強大,才能守住自己最想要的。
她當年守不住,為此痛苦了一生,但是岑崤可以。
那她還有什麼理由阻撓呢。
蕭沐然咬牙執拗了半晌,但對上黎容那雙神似黎清立的桃花眼,她又不由得心軟下來,輕聲道:“腳受傷了,要好好休息,別亂動,多熱敷,好了以后也要小心,很容易留下病根的,晚上睡覺注意別壓到了,最近少吃辛辣油膩的,還有…要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