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像網傳的,濃安因為經營不善破產,黎顧二人用科研經費填補虧空,這件事完全顛倒了。】
【a市汽車博物館:那我也說句公道話,當年網傳黎清立炫豪車的豪車,是我館鎮館之寶,已經有一百年的歷史了,不知道為何這樣的謠言會有人相信。】
【清河生化所張天照:我是黎清立的學生,老師和師母一直非常恩愛,根本不存在和女學生的不正當關系,當初聽到這個謠言,我們師門都非常氣憤。】
……
隨著站出來辟謠的越來越多,人們猛然發現,當初圍繞在黎顧二人身上,丑化他們的十多條傳聞,居然沒有一條是真的。
可是當初,這些謠言卻被那麼多人相信了。
當人們意識到,黎清立不僅沒有說謊,而且真的不計報酬的想要救人時,已經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一時間,網絡上翻涌起無數懷念的,懺悔的,哀悼的文字。
這延遲了近兩年的正義,或許能少許告慰已經走遠的靈魂。
“如果律因絮正常上市,或許我的孩子已經被治愈了。”
“我買不起甲可亭了,我把孩子送人了,我恨素禾生物。”
“有多少家庭因為素禾生物破裂啊,他們的罪過罄竹難書!”
“把普通人的痛苦放在心上的科學家,就這麼被陰謀詭計給害死了,當年羞辱咒罵他們的,都是兇手。”
“如果他們不做這個藥,或許還活的好好的,好人為什麼這麼難做啊。”
“說來可笑,要不是鄭竹潘目中無人,得罪了一個小藝人,這件事永遠也不會水落石出了,這也算是蒼天有眼吧。
”
“抓壞人還得靠內斗,要不是何大勇跟他撕破臉,誰能知道這種內幕呢。”
“素禾生物好惡心,鄭竹潘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我要給鄭竹潘立個石像,跪在黎顧兩位教授墓前!”
……
要把孩子送人這話,還是沈桂給黎容的靈感。
他不知道現實中發生了多少這樣的情況,但這種話確實很能刺激大眾神經。
果然,輿論風向已經不需要他們下場引導,網民自發的就可以完成對素禾生物從扒皮到批判的整個流程。
素禾生物里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個都逃不掉。
黎容站在洗手臺前,看了看鏡子里自己的臉。
眼底因為睡眠不足,隱約有些黑眼圈,但是眼睛確是格外精神明亮的。
很多人認為的兩年,對他來說,已經過去了整整八年。
八年了,他終于掀起了滔天巨浪,將素禾生物這艘巨輪卷入暗無天日的深海。
海底燃燒著憤怒,仇恨的巖漿,會將他的仇人徹底燒成灰燼。
這是他活著的意義。
黎容挽起袖子,擰開水龍頭,雙手掬起一捧水,向臉上潑去。
他仔仔細細洗了臉,又用毛巾擦干凈,然后盯著鏡子里面色紅潤的自己,捋了捋還在滴水珠的發梢。
他走出衛生間,站在門邊,云淡風輕道:“走吧,去嘉佳中心醫院,見見鄭竹潘。”
嘉佳中心醫院外,記者把大門圍的水泄不通,全院的安保都不得不來大門口維持秩序。
醫院里,周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鄭竹潘搶救過來了,但還在病房里沒醒,一群素禾生物的高層在病房外吵成一團,誰也說服不了誰,好像鄭竹潘一旦醒不過來,他們就要分家了。
宋演藝直接沒露面,現在已經沒有人關心他一個破娛樂公司的事了,他突然發現,娃京可以為素禾生物轉移注意力,素禾生物同樣可以為娃京轉移注意力。
宋演藝恨不得自己沒長眼睛沒長嘴,直接切斷了一切聯系方式,任誰來問一律裝死。
他從鄭竹潘那兒吸取了教訓,裝死比硬剛管用多了,素禾生物要不是跟人對著干,也不會塌的這麼快。
他完全忘了,當初那個公關方法是他告訴鄭竹潘的。
周洪走出病房區,大跨步穿過走廊,去院長辦公室找翟寧。
一路上,不少醫院同僚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大家的手機都被推送了新聞,何大勇的實名舉報里,明確提了周洪的名字。
周洪忍著刺眼的目光,一路來到翟寧辦公室門口,他一把推開門,發現翟寧正在翻看相冊。
那是小橙香孤兒院的相冊,每年隋婉君都會帶著孩子們拍一套,照片里的孩子或許不同,但他們都是翟寧的兄弟姐妹。
翟寧伸手撫摸著照片上一張張稚嫩的臉,她有些記不清了,那些離去的孩子的模樣。
他們或許親昵的叫過她姐姐,或許被她抱過,或許有等待實現的夢想,或許身處深山,卻無比眷戀這個世界。
兩年了,她終于敢面對這一張張臉,她終于做了正確的事。
周洪沖上前去,一把合上了相冊,有些粗魯的甩到了一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照片?”
翟寧看著空空的雙手,有些麻木的抬起眼,望著周洪因緊張而不自覺抽動的咬肌:“什麼時候了?”
周洪雙手抱頭,暴躁的在屋里來回踱步:“素禾生物要完了,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