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音頻,不管他最后能拿第幾,都一定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放出去。
黎容給他發來一條語音——
“林溱,放平心態,這場比賽對你重要,但也不是那麼重要,人生路還很長,不要緊張,享受矚目,享受聚焦。”
林溱將這條語音反反復復聽了好多遍,心居然真的平靜了。
其實很多時候,他都有種班長比他大很多的錯覺,他一直能感受到來自班長的力量。
傅歡走到他身邊,看他閉著眼睛捧著手機,一副捧著寶的模樣,以為他在聽彩排現場的音頻,于是默默翻了個白眼,將林溱的耳機扯下來。
“喂,成澤瑞聽說你去打針了,他就去打了類固醇。”
林溱嗤笑一聲,沒有評價。
傅歡點點頭:“行,你心態真好。”
注定能拿第一第二的人,確實沒什麼可心態不好的。
林溱關掉語音,突然又有了食欲,他夾了兩塊雞胸肉塞在嘴里,嘀咕道:“我是真的感冒了,他又是何必。”
傅歡撇撇嘴:“壓力大唄,看著有娃京娛樂撐腰給資源,風風光光,但他要敢表現不好試試?從那次陪酒我就看明白了,我們在他們眼里,狗屁都不是。”
林溱聽了停下叉子,喃喃道:“哦對了,還有那次陪酒。”
那次是班長替他去的,還因此挖出了翟寧這條線,算是大有收獲,所以在他眼里不是壞事。
可對傅歡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屈辱。
對啊,是屈辱。
“十一點半放飯,三點上妝,晚上吃不了東西,大家中午多吃一點!”統籌拿著大喇叭在各個休息室門口喊著。
距離總決賽開始,還有8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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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館下午三點開始驗票進場,粉絲們為了搶奪掛橫幅的欄桿,恨不得擠破腦袋。
燈牌的藏身之處也各種刁鉆,門口安檢人員面紅耳赤,想動手檢查又不敢,最后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行。
黎容他們四點多到,跟著長排進場,已經五點了。
林溱給他們留的是前排的親友席,林溱的父母也在。
簡復一屁股擠到了林母身邊,熱情的像只花蝴蝶:“阿姨你好,我是林溱的鐵哥們兒,我叫簡復,阿姨您氣質真好,長得也年輕,一會兒鏡頭給過來,林溱要驕傲死了。”
林母一邊害羞一邊笑的合不攏嘴:“哎喲你這孩子情商真高,林溱要有你一半嘴甜我就滿足了。”
林母是聽過簡復名字的,因為林溱提過。
林溱提別人的時候都是天花亂墜的夸,唯獨提簡復,有點別別扭扭的,夸一兩句再挑點毛病,挑完毛病再夸兩句。
林母還以為,林溱跟簡復可能關系不太好,還叮囑他要團結同學。
今天一看,這個簡復明明熱情又嘴甜,哪有他說的那些毛病啦。
簡復親切的挽著林母的胳膊:“阿姨您太客氣了,林溱比我強多了,還是您培養的好,高中那會兒我就看您天天接他補專業課了,多辛苦啊。”
簡復的伶牙俐齒,耍滑逗趣在林母面前表現的淋漓盡致,林母剛開始還被簡復挽胳膊的動作嚇了一跳,后來已經能親切的拍著簡復的手了。
黎容岑崤和紀小川也依次跟林父林母打了招呼,但都客客氣氣。
黎容瞥了眉飛色舞的簡復一眼,忍不住搖頭,用胳膊撞了撞岑崤:“簡復像不像在討好丈母娘?”
岑崤挑了挑眉:“他不就是?”
雖然簡復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為什麼想討林溱媽媽喜歡。
黎容靠在椅背上,仰頭望著舞臺,不免感嘆:“還好我不用討好丈母娘。”
畢竟蕭沐然對他的態度,有時候甚至讓他有點誠惶誠恐。
“丈母娘?”岑崤聽著這詞新鮮,忍不住重復了一遍。
黎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難道不是嗎?”
“是嗎?”岑崤瞇著眼。
黎容瞄了岑崤一眼,突然蹙起眉,捂著胸口,接連咳嗽了好幾聲,有氣無力的喘息著:“就……是。”
岑崤:“……”
他沒法跟黎容爭論這個問題了。
黎容抿唇輕笑,這才緩慢的把手從胸口移開,搭在岑崤肩膀上,然后滿意的向后貼著椅背,等待總決賽開始。
岑崤當然知道黎容是故意的,不過他沒想到,自己的一次次縱容,反倒讓這個稱呼一錘定音了。
晚上六點,整個體育場的燈光驟然熄滅,場下為橫幅欄桿燈牌爭執不休的粉絲們默契噤了聲。
開始了!
隨著音樂聲,燈光緩慢亮起,偌大的體育館,像沉寂的深海,偶然照進了來自水層之外的光。
沒有主持人的口播,四位音樂人評委的歌聲從后臺傳出,伴著歌聲,他們自己也慢慢走到舞臺中央。
距離體育館十公里以外的嘉佳中心醫院,翟寧看了眼時間,心里像壓了塊大石頭。
這是她第一次不想結束一天的工作,想在診室里多待一會兒,再多待一會兒。
周洪大步流星的從專家診室走過來,一臉的意氣風發,神采奕奕。
他單手插著兜,裝模作樣的敲了敲翟寧診室的門,還不等里面答復,他就一把推開門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