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做晚飯了,我訂一點,吃完飯給你按摩。”
岑崤掀起被子,蓋住黎容汗津津光溜溜的身子,然后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一口。
他剛想起身,黎容卻攀住了他的肩膀,那雙眼睛濕漉漉的看向他:“我打算向江維德申請重啟律因絮。”
岑崤望著他,安靜了片刻,點頭:“好啊,我們計劃一下,怎麼給江維德施加壓力,我外祖父在文化界有些地位,如果是他帶頭呼吁,應該能喚起一些人跟隨,然后讓簡復他爸幫個忙,造一些聲勢,我媽肯定可以傾盡全力,我想……讓她帶頭做個大學內的聯名呼吁,大學生也是種力量,我們可以多找人商量,看還有沒有其他方式。”
“喂,你都不覺得我太心急了嗎,都不攔我嗎?”黎容用指腹輕輕摩擦著岑崤的頸窩,眼神卻動情的望著岑崤。
岑崤低聲細語:“我說過,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哪怕你要他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也可以。”
黎容微微抬起頭,依戀的在岑崤脖頸蹭了蹭,沒有說話。
他的確,很需要這種無條件的支持。
他有理智,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但有時候也難免急躁,焦慮,只有岑崤知道怎麼安撫他。
岑崤先去洗澡,等晚飯送到了,他發現臥室的黎容也睡著了。
黎容今天太累了,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
岑崤快速吃了幾口,把剩下的飯菜放到冰箱,然后回了被窩,把黎容牢牢地抱在懷里。
黎容眼瞼顫動了一下,動了動小腿,便窩在岑崤懷里不動彈了。
岑崤血熱,他手腳偏涼,有人暖著很舒服。
黎容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等他踹開被子醒來,岑崤已經在陽臺跑步機上鍛煉一會兒了。
黎容揉著酸疼的腰坐起來,打了個哈欠,一鼓作氣從床上下來。
他趴在門邊,望著客廳:“怎麼沒叫我?”
岑崤意味深長道:“昨天下手太狠了,怕某人休息不好遷怒。”
黎容眼中含笑,扭回身穿衣服。
昨天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連睡衣都沒穿。
岑崤站在他背后,欣賞漂亮的脊背曲線,順便說:“有個事。”
“嗯?”黎容躬身穿褲子。
岑崤:“我媽上次不是幫忙試探韓瀛了嗎,她也有要求,她想見見你。”
黎容動作一停,扭回頭,有些驚訝:“見我?”
岑崤:“上學期她四節公開課,你就上了一節。”
黎容想了想:“我倒是沒問題,但是我們的關系……”
岑崤:“暫時不用告訴她。”
黎容知道蕭沐然大概是睹物思人,想通過他悼念他父親了。
他父母遭遇的事情,不光給他造成了傷害,也給所有真心關心他父母的人造成了傷害,這種傷害在事情有好結局之前是不會結束的。
他也愿意在自己情緒穩定的時候,給別人一點溫暖。
畢竟這人是岑崤的母親。
蕭沐然收到岑崤消息的時候甚至有些惶恐。
她沒想到黎容那麼容易就答應了,她以為,黎容上學期逃了她的課,是不太喜歡她。
蕭沐然慌張的叫阿姨準備水果零食和茶,然后自己去好好梳理了一番,換了件得體莊重的衣服,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等。
大約半個小時,門鈴響了,阿姨匆匆忙忙去開門,小勿聽到聲音,敏感的從沙發上跳下來,抬起脖子,睜著藍眼睛朝門口望去。
黎容倒是很放松,以客人的身份來,他還給蕭沐然拎了點禮物。
他一進門,不動聲色的跟岑崤拉開點距離,將禮物遞給阿姨,朝蕭沐然一笑:“蕭老師。”
蕭沐然當然不在乎什麼禮物,她的目光都在黎容身上。
她緊張的攥了攥拳,拘謹的站起來,回之溫柔的一笑:“快坐,想吃點什麼,家里有水果和糕點,不知道你愛吃什麼,也來不及準備,岑崤通知的太突然了。”
黎容瞥了岑崤一眼,慢條斯理道:“您不用客氣,我跟岑崤是…好朋友,他吃什麼我跟著吃就行。”
岑崤聽到‘好朋友’的說法,微微挑了下眉,然后毫不留情的戳破黎容:“他跟我口味完全相反,喜歡清淡的和甜食。”
黎容:“……”
蕭沐然連忙道:“好好好,我也喜歡清淡的,阿姨準備點清淡小菜。”
小勿踩著貓步甩著尾巴走到黎容跟前,細長的胡須抖了抖,用爪子勾了一下他的褲腿。
若是旁人離小勿這麼近,蕭沐然早就敏感的將貓抱起來了,但小勿挨著黎容,蕭沐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黎容跟黎清立是有些神似的,但比黎清立更秀氣,說不出究竟哪里像,但看著就知道一定是親生父子。
蕭沐然又有些恍惚。
時間過得太快了,一晃眼,岑崤和黎容都已經上大學了,仿佛昨天還是她在大學那時候。
岑崤隨口問道:“我爸呢?”
蕭沐然柔聲回:“和你簡叔一起,出差。”
岑崤:“去哪兒了?”
蕭沐然搖頭:“我不清楚。”
岑崤了然。
他父母幾乎不交流工作上的事,這些年維持表面和諧,在外相敬如賓已經很不容易了。
蕭沐然又把目光轉向黎容,細細的觀察他,眼神中帶著愧疚和憐愛:“最近身體還好吧,晝夜溫差大,別仗著年輕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