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大勇一挑眉,看黎容的表情,他覺得自己的提議有戲。
就像他說的,這世界上沒人是毫無弱點的,只要能找準弱點,投其所好,就能解決絕大部分麻煩。
而且他敏銳的發現,岑崤并沒有反駁黎容。
這說明兩位的目的是一致的,想要從他這里謀得什麼東西。
何大勇立刻換了一副客氣的臉色:“我也是一時激動,想為自己說兩句話,既然小兄弟這麼直白,我就不必繞彎子了。”
黎容懶懶的抬起眼皮,望向那幅畫,他的笑容逐漸收斂起來,表情變得嚴肅,喃喃道:“這畫我是很喜歡,可惜還不夠。”
何大勇稍怔。
他沒想到黎容的胃口這麼大,他這幅畫現在拿出去拍賣,至少能拍一百萬,對于買不起字畫的學生來說,已經是很大一筆數額了。
“不知道小兄弟有什麼打算呢?”
黎容輕笑,拉了把椅子,坐在了何大勇對面,然后又極其自然的扯了扯岑崤的袖口,讓岑崤坐在自己身邊。
他翹著膝蓋,懶洋洋道:“我的條件很好滿足,甚至不需要何總花一金一銀,只要您答應了,我和岑隊長,的確可以給梅江藥業一絲喘息的機會。”
何大勇聽說黎容不要錢,卻并未放松神經。
錢是最好滿足的,不要錢的愿望,才更棘手。
但他現在只能洗耳恭聽,他最擅長的手段就是收買,這些年他收買過很多人,還從未失敗過。
黎容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他嘴唇輕啟,一字一頓道:“我要你,把這些年替素禾生物做的見不得人的事,告訴我。”
何大勇驀然睜大了眼睛,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向黎容:“你……你們的目的是素禾生物?九區真正要查的是素禾生物?”
他顯然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原合升背后居然牽扯這麼深。
他接到的消息明明是韓江對梅江藥業不滿,想給他個教訓,怎麼居然將矛頭對準了素禾生物?
他剛剛還跟素禾生物的大股東求救,想著如果收買不了岑崤,那邊是不是有辦法阻止韓江。
結果九區要對付的就是素禾生物!
岑崤冷靜道:“你不必管九區要查誰,但現在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時候,希望你能認清局勢。”
何大勇沒有說話。
他只是素禾生物下的一個小分支,小蝦米,他怎麼敢輕易背叛素禾生物。
他并不認為岑崤有本事跟素禾生物較量,到時候岑崤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該怎麼辦?
顯然還是抱緊素禾生物這條大腿靠譜的多,當年他走投無路被罰的差點輕生的時候,也是素禾生物拉了他一把。
何大勇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語氣無辜:“不知道你們想讓我交代什麼呢,據我所知,素禾生物是我們行業的標桿,領頭羊,肩負著研發創新藥的重擔,而且非常有大藥企的責任感,從不放棄任何罕見病患者,這一點我非常佩服。”
黎容輕捏著指尖,下意識低著頭,眼眸向上抬著。
他們現在最大的窘境,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素禾生物和黎清立事件有關。
素禾生物只是既得利益者,但沒人規定既得利益者一定是兇手。
何大勇是他們的突破口,他們需要何大勇透露的消息作為引線,來調查素禾生物。
可如果何大勇咬死一無所知,素禾生物就是清白的,那他們也無計可施。
但何長峰曾經說過,何大勇跟素禾生物高層的關系頗好,素禾生物這些年也的確夠照拂梅江藥業,黎容有直覺,何大勇一定知道不為人知的內幕。
沒有哪一種合作關系是銅墻鐵壁,何大勇這種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一定是墻頭草,誰更有贏面他就幫誰。
何大勇現在判斷,他們贏不了素禾生物,所以冒著談判失敗的風險,也要給素禾生物洗白。
黎容搖頭輕笑,他將手掌輕輕搭在岑崤的肩膀上,細長白皙的手指撫摸著岑崤的肩骨,聲音悠然:“何大勇,何止是九區盯上了素禾生物,如果你真的有人脈,可以去打聽打聽紅娑研究院上個月由江維德牽頭的GT200號文件。素禾生物的手伸的太長了,想要壟斷這方面的市場,也要看紅娑研究院答不答應。”
其實這是份黎容也不知道具體內容的文件。
他只知道江維德為他的項目定名為GT201,而上一個以GT開頭的文件就是他大一這年,在紅娑研究院內部圈子傳的沸沸揚揚的GT200。
雖然只有少數人知道這份文件的內容是什麼,但并不耽誤這東西被傳的越來越邪乎,說是能將行業震三顫。
當然,黎容向過去回望,并沒發現當年有出現什麼大事,可在眼下,風言風語已經向外擴散,何大勇作為行業內的人,當然也聽過這份文件的厲害。
黎容這麼說,自然是在虛張聲勢,但他相信,何大勇越是打聽不出GT200 的內容,就會越惶恐。
六區取締了,紅娑研究院的聲勢自然迎風而起,市場就那麼大,沒有了藍樞聯合商會的支持,紅娑研究院想對素禾生物下手完全說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