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百康挑了下眉,他之前根本不了解什麼藍樞,紅娑,但自從被攪合進黎清立論文事件,不知道為什麼,他開始對這些跟自己生活相去甚遠的階級產生興趣。
所以藍樞九區鬼眼組代表著什麼,他也懂。
黃百康詫異道:“你懷疑意外身亡的定性有貓膩,有關部門的調查出了錯?”
黎容輕笑:“不,我懷疑鬼眼組出了錯,又或者,被欺騙了。”
黃百康眼前一亮,頓覺這件事刺激起來。
“無論我用什麼方法?”
黎容閉了下眼:“是,今晚七點之前,我要知道結果,至于你的方法,不必告訴我。”
黃百康聽了他后面那句話,笑的只打顫:“果然還是個學生。”
掛斷電話后,黎容就靠向椅背,難受的吞咽著唾沫。
出租車內有很重的味道,機油,汽油,以及擦拭玻璃的抹布潮濕的陳腐味。
地面濕滑,司機不敢開快,只好走走停停,難聞的味道和一步一頓的滑蹭方式,讓黎容胃部翻江倒海似的難受,差點把未消化的面包也吐出來。
好不容易挨到了學府路派出所門口,黎容交了錢下車,立刻扶著墻干嘔了兩分鐘。
他咬著牙,整張臉皺著,難受的捂著胃,深呼吸了好一會兒。
派出所對面的店鋪已經裝修好了,由蘭州拉面改成了奶茶店,大冷天過來買熱奶茶的人還不少,濃郁的奶香和果醬味兒順著街道飄了過來。
黎容扯了扯圍巾,露出大半張臉,走進了學府路派出所。
“你好,我找陳平警官,他曾經處理過我的案子。”
陳平,就是當初給地質系丟移動硬盤的學生辦案的那位民警。
事情處理之后,陳平多多少少了解了些內情,他挺可憐當初被冤枉的徐唐慧,對黎容這個路見不平的學生也很有好感。
陳平見了黎容,有些頭疼的抓了抓頭發:“行了,我認識,你們不用管了,讓他跟我來吧。”
陳平捧著茶杯,將黎容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往椅子上一坐,又把下社區的同事的椅子推給黎容,嘆了口氣:“怎麼又來找我了?”
黎容坐在椅子上,表情極度認真,一字一頓:“我需要再確認一遍,江晟的案子,程序上,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嗎?”
陳平一聽江晟,立刻坐直了身子,他先是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誰注意到這邊,才把茶杯往桌面上一放,貓腰湊近黎容,壓低聲音道:“我都跟你說過一遍了,完全,沒有,任何問題。這案子不是我們所接的,按理說我都不該幫你問,要不是正好我同學在……你們這些小年輕,總是對我們辦案人員不信任,要是真有那麼多貓膩,社會不就亂了套了。”
黎容按住陳平激動的點來點去的手指頭,輕笑道:“沒有不信任,我可是把人身安全托付給人民警察了,當然忍不住多問問。”
陳平一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對,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黎容抿了下唇,云淡風輕道:“江晟在調查過梅江藥業后意外身亡,我馬上也要去梅江藥業,提前知道他們能瘋狂到什麼程度,我心里也好有底。”
陳平看著他一臉蒼白,有氣無力的樣子,心中忐忑:“你怎麼總能摻和進亂七八糟的事里去,大學生不好好享受生活,你看看你,把自己折騰的病懨懨的。
”
黎容無奈苦笑:“我難道不想享受生活嗎?”
陳平沉默了。
上次的事件后,他才去查了黎清立和顧濃是誰,也知道了黎容的遭遇。
他不知道黎清立顧濃是不是被冤枉的,但這整件事,確實沒有任何官方聲明。
濃安醫療器械公司破產,也是因為輿論發酵起來后,上下游的合作企業單方面與黎清立解除合同,導致濃安資金鏈斷裂,已經承諾的產品無法按時交付。
而后,就是更加烏煙瘴氣的傳聞,緊接著黎清立顧濃煤氣中毒身亡,只留下了黎容一個人。
輿論聲討和網絡暴力持續在黎容身上延續了兩個月之久。
黎容的確,沒有好好享受生活的資格。
陳平嘆了口氣,黎家的事是大事,不是他一個小民警說得清查得明的,不過江晟的案子,他確實拜托同學給他調了檔案,也親自過去看了整個記錄。
陳平鄭重道:“我可以負責任的說,江晟案子的執法人員都是按規矩辦事,現場的確沒發現任何可疑痕跡。江晟家門口的錄像都調過了,門窗也檢查過,沒人闖進去脅迫他,他的手機電腦也查過了,沒有被刪除的任何威脅性言論。
他當天晚上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據周圍鄰居說,江晟那天很開心,還在屋里唱KTV,打擾的隔壁老太太都沒休息好。后來是有情侶在樓下吵架,吵的沸沸揚揚,不少人都趴在陽臺看熱鬧,江晟就是看熱鬧的時候,不慎從陽臺跌了下去,因為醉酒,他的大腦反應很慢,所以根本來不及做任何自救措施。
”
黎容點點頭,扯了下唇:“好,我相信。”
陳平看著黎容蒼白如紙的臉,皺眉道:“不過你也……注意安全吧,你還小,將來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