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要直面韓江和杜溟立了。”黎容輕聲道。
哪怕韓江不知道岑崤和他的關系, 也會天然排斥岑崤。
誰也不希望自己手里的權力被瓜分走, 更何況是被背景深厚的岑家瓜分。
岑崤笑笑:“放心,韓江至少不敢光明正大拿我怎麼樣。”
岑擎畢竟是三區的會長, 也算是藍樞聯合商會中舉足輕重的人物,韓江動岑崤之前,自然要掂量一下岑擎的反應。
倒不是九區畏懼其他會長, 只是懲戒個別違規企業容易, 想要硬剛某一商會的會長就沒那麼輕松了。
黎容突然傾身,把臉貼在岑崤腰側,在他身上輕蹭了兩下,然后才坐直身子:“去吧。”
岑崤目光變得柔情許多, 有些不舍的松開黎容的手:“中午我沒回來,你自己去吃飯,胃剛好, 別又折騰壞了。”
叮囑完, 岑崤收拾了下情緒, 推開面包店的門,直奔九區大樓。
現在的九區和幾年后還是有些區別的,韓江下臺后,九區在杜溟立的要求下,從里到外翻新了一遍,耗費了不少資金。
杜溟立對外聲稱,這象征著九區的重新開始,但岑崤卻覺得,他是為了洗掉韓江存在的所有痕跡。
就像岑崤對杜溟立說的,一個從來沒有體會過權力滋味的人,一旦擁有了權力,是很難抵抗住那種美味的。
鬼眼組的納新會在一層的報告廳舉行。
參會的不僅有通過考試的新人,還有往屆優秀員工代表。
從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誰是新人,誰是老人。
新人往往忐忑不安,既懷揣期待,又充滿惶恐。
韓江這些年不說業績怎樣,但威嚴是立的夠足。
“韓組長什麼時候來?”
“好緊張啊,我們要不要坐前面一點,給韓組長留個印象?”
“別了別了,你沒聽說嗎,韓組長不喜歡溜須拍馬那一套,你收收心思吧。”
“啊……韓組長居然這麼正直。”
“不然呢,你以為鬼眼組組長是誰都能當的嗎,就下克上的機制,要是韓組長有私心,早就被……”
“那些前輩們都不笑啊,好嚴肅。”
“九區本來就是個嚴肅的地方,我們嘻嘻哈哈的,還怎麼給違規企業施壓?”
“聽說今年的第一才十九歲,這也太年輕了,能帶一個隊嗎,往年沒出現過這種情況,都是有豐富社會經驗的。”
“對啊,但人家考得好有什麼辦法呢,可能組長會有安排吧。”
……
岑崤把對自己的議論當成耳旁風,他徑直走到第一排坐下,將筆記本攤在桌面上。
他用不著低調,因為按照程序,韓江會在納新會上將他任命為新一隊的隊長。
杜溟立比他來的稍晚些,看了看他的座位,不禁一笑,特意坐在了另一列的第一排,與岑崤隔著一條過道。
他如今已經無比確認,自己和岑崤代表著兩個團體的利益。
他代表的是如他一般出身的平民,而岑崤,恐怕代表著資本的利益。
所以哪怕開局失利,以后的較量他也絕不會輸。
這次到場的新人一共二十個,大家都找位置坐好,默契的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大門一開,韓江帶著位助理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韓江是國字臉,臉部輪廓分明,顴骨突出,下顎有一道鋒利的棱角。
他站在臺前,目光向下掃視一圈,還未說話,就不怒自威。
不少新人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無法和韓江銳利的目光對視。
唯有岑崤和杜溟立表現的十分淡定,仿佛根本沒感受到韓江的施壓。
韓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各位好,我是韓江,九區鬼眼組現任組長。”
其實他并不需要自我介紹,這里沒有人不認識他,但這個名頭說出來,卻是很有威懾力的。
韓江的聲音也很洪亮,底氣十足,聽不出他已經是個快六十歲的人了。
他的話音剛落,底下響起謹慎且默契的掌聲,但他一擺手:“不用給我鼓掌,也不用走捧場的形勢,鬼眼組的人都了解我,我只看業績,只看實事,揣著亂七八糟小心思的人,你在九區是呆不長久的。”
說罷,韓江的目光落在第一排的岑崤身上,但只落了一秒,就移走了目光,朝后面望去。
“往常我們的納新會氣氛還是比較歡愉的,可能找個餐廳,找家茶室。但今年的情況有點特殊,第一次見面的納新會,就要給你們交代任務。”韓江表情嚴肅,示意一邊的助理幫他連接上投影儀,而他自己則打開了筆記本。
全場鴉雀無聲,從韓江的語氣中,他們聽出了這件事的嚴肅性。
只是他們剛來九區,還不了解九區的辦事風格,又怎麼能接任務呢?
岑崤微微瞇眼,手指撥開筆帽,抬眼看向亮著藍光的投影。
韓江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一敲,投影儀投射出一份資料。
韓江:“你們當中一定有人聽說過梅江藥業事件。
”他說完這句話,又似有似無的將目光投向岑崤。
白幕上顯示出的資料,正是這個梅江藥業的介紹。
通過資料可見,梅江藥業是個小型的制藥公司,他們公司最出名的一款仿制藥叫做清汭,是治療動脈硬化,降低膽固醇的特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