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就說讓我多關心黎容的心理狀態,說網絡上的風言風語,和紅娑研究院發論文的態度, 都不會影響A大,A大只是個高校, 只教書育人, 對所有學子都一視同仁, 不會有偏見,也不會有優待。”
老太太嘆息道:“樹欲靜風不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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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報道日,A市已經幾天籠罩在四十多度的高溫里了。
沒有風沒有云,陽光熾烈的照耀著大地,瀝青路面黏糊糊的,踩上去嘎吱嘎吱作響。
黎容雇了個人,將他的行李搬到宿舍。
A大的宿舍面積不小,三人一個屋,屋內有三個臥室,衛生間和客廳是公用的,既保證了個人隱私又有同學交流的氛圍。
分配給黎容的兩個室友均是外省的,一個叫何長峰,個子很高,人也比較肥胖。
他的樣子不算好看,臉有點長,還剃著寸頭,走路挺著肚子,有點外八字。
不過他家境不錯,有兩個司機幫他收拾行李,擦床鋪,掃地,他自己拎了把椅子在客廳一坐,等著別人干活。
他身上穿的用的看起來也價格不菲,一伸懶腰,還能看到某個奢侈品腰帶的logo。
另一個叫宋赫,皮膚有點黑,像麻桿一樣清瘦,帶著方框眼鏡,單眼皮,頭發偏長,他表情不多,話也很少,從進宿舍起就一直在自己忙活。
他自然也偷偷打量過何長峰和黎容,何長峰的富豪氣質讓他有點敬而遠之,但他也不愿主動接近黎容。
黎容自然也沒心情跟兩個陌生的室友扯家常,他并不會一直住在宿舍里,因為岑崤既要上課又要去九區工作,所以岑家在兩個地方的中心買了套公寓。
他不忙的時候,可能會去岑崤的公寓呆著。
何長峰的兩個司機不僅對何長峰小心翼翼,對黎容和宋赫也客氣有加。
他們時不時就要問一句:“這個放在這里行嗎?”
“同學,你們客廳要放個吃飯的小桌子嗎?”
“冰箱一人一層吧?”
“好像忘記把吸塵器拿上來了,到時候你們可以一起用。”
……
其中一個司機風風火火的跑下了樓,片刻后,拎上來兩個大家伙。
不止有吸塵器,還有掛燙機,兩個都是好牌子的,少說要上萬了。
宋赫看了一眼,繃緊了唇,又用余光打量黎容的臉色。
他很快發現黎容對那兩個值錢的玩意兒沒什麼反應,于是他又默不作聲的低下頭,疊著自己的東西。
黎容畢竟也是被家里嬌生慣養的,雖然黎清立和顧濃都很反對奢侈,但他們家條件確實不錯。
他察覺到宋赫的目光,知道宋赫其實是在向他尋求認同,希望他也能吐槽何長峰實在是太夸張了,太奢侈了,太裝逼了。
可惜他沒有配合。
宋赫或許會覺得,他應該也是個有錢人。
其實不然,他反倒是徹徹底底的窮人。
等宿舍收拾的差不多了,何長峰手機也看膩歪了,他伸了個懶腰,撈過司機給他遞過來的冰鎮可樂,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一瓶。
喝暢快之后,他抖著小腿,瞥了瞥黎容和宋赫:“你們都是怎麼來的?”
A大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高等學府,有各種特殊的招生方式,能來這里就讀的,未見的是學習成績頂級,也可能是有突出的特長。
見面先問來處,是每屆A大學子繞不開的話題。
何長峰先自報家門:“我拿國際奧林匹克大賽的金獎來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驕傲。
這的確值得驕傲,只是宋赫的眼神躲了躲:“就是考來的,我們省考生多,沒那麼多別的渠道。”
能參加國際奧林匹克大賽,除了自身智商足夠,還需要大量的教育經費,一般人自然承擔不起。
他甚至連能報名這個比賽都不知道。
黎容輕描淡寫道:“保送。”
何長峰一挑眉:“保送啊,厲害厲害。”
他直接忽視了宋赫的答案。
倒不是他有意針對宋赫,他確實沒那點小心眼,只不過黎容長得好看,人天然會被美的事物吸引,所以他更關注黎容的答案。
何長峰看了看表:“一會兒出去吃個飯?帝王蟹怎麼樣?點幾只過過癮。”
宋赫不知道他是要財大氣粗的請客,還是到了地方AA,反正他付不起,也不想去做這個難堪的選擇。
“不用了,我訂了外賣。”
黎容也笑著道:“抱歉,我和朋友約好了。”
約好的朋友當然是一同來A大讀書的岑崤,簡復,紀小川。
岑崤就讀經管系,和他的家庭背景也算對口,簡復讀計算機,這點毫無爭議,在他剛上高中的時候就確定了。
紀小川跟黎容一樣,報了生化系,這確實是她上一世的軌跡。
只不過紀小川說,想學這個是受了黎容的影響,但是上一世,他可沒影響過紀小川。
所以這件事有點平行世界的趣味了。
紀小川手里抱著剛從書店買回來的教材,艱難的用手腕推了推眼鏡,認真問:“老大…分班考試你…準備了嗎?”
A大各專業在開學后兩天會有一次分班考試,以生化系為例,考得好的能進排名靠前的班,這些班級的講課速度快,教師配備好,獎學金名額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