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表情都很正常,而且在她明顯滑稽可笑的自我介紹后,還熱情的給她鼓了鼓掌。
她知道,她的顧慮和擔憂,有人幫她掃平。
黎容很慷慨,給了紀小川一半的補課費。
紀小川連連后退,擺手推脫:“我...我不能要,夠...吃飯就行。”
黎容卻認真道:“你不用拘泥這些,錢只是最不值一提的事,你要是想還,可以以后給我。”
在紀小川目前的世界里,她覺得錢是最大的問題。
她不管父母要錢就活不下去,所以她一直也沒辦法逃離自己的家庭。
但黎容的話卻讓她振奮不已,仿佛她已經脫離了現在,看到了那個更廣袤的天地。
她相信黎容說的對,錢是很小的問題,將來她也可以賺到很多錢。
一月上旬,林溱參加電影學院的藝考。
黎容,岑崤,簡復,以及結巴內斂的紀小川,給林溱踐行打氣。
林溱與紀小川心有戚戚,他曾經也是隱忍內斂的個性,但沒想到,紀小川比他還內斂。
他覺得看著紀小川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所以總是忍不住多照顧一點。
服務生端上來一大碗鮮嫩可口的銀魚羹,這河鮮金貴,熱量低,最適合現在的林溱。
今天的主角是林溱,所以他們都讓林溱先舀。
林溱舀了一勺放在自己面前,偷眼看看不住推眼鏡的紀小川。
岑崤自然而然的扭頭問黎容:“胃還好嗎,能吃多少?”
黎容正給自己包春餅,聞言抬頭,努努嘴:“一點點吧。”
岑崤連盛了三勺,放在黎容胳膊邊。
簡復撇撇嘴:“大熊貓不是說他就要一點點?”
岑崤淡定道:“嗯,空碗少一個,我們倆用一個。
”
黎容剛包好一個春餅,聞言,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唇。
一開始是不少的,但岑崤用一個碗裝了普洱茶。
簡復嘀咕:“再叫服務員拿一個唄,又不麻煩。”
岑崤:“不用了。”
黎容挺直背,拿起春餅,咬了一大口,滿足的舔了舔泛著油光的唇。
他一邊吃一邊掃了簡復一眼,嗔怪道:“中午這麼忙,你怎麼都不知道體諒服務人員。”
簡復:“......”
林溱看了看大眼睛滴溜溜亂轉,不住咬著花生米的紀小川,柔聲細語問:“小川夠不到吧,我給你盛一碗。”
紀小川誠惶誠恐:“謝謝...你。”
簡復沒工夫跟黎容拌嘴了,他眼看著林溱挽了挽袖子,接過紀小川的碗,溫柔的盛了兩勺銀魚羹,銀魚還加的特別多。
林溱盛完還主動站起身,送到了紀小川面前。
紀小川又是磕磕絆絆的道謝,耳根都開始發燙。
她從來沒被這麼多朋友溫柔相待過,這些日子夢幻的她覺得自己都快羽化登仙了。
簡復看了全程,故意用胳膊肘撞了林溱一下,不咸不淡道:“你怎麼不給我盛,我離得也遠。”
林溱被他撞的一晃,趕緊扶住桌子邊坐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沒長手?”
簡復:“黎容也沒長手啊,我哥還不是給他盛了。”
黎容正吃的津津有味,被無辜波及,他瞇了瞇眼:“少扯我,我是保護動物。”
簡復耍賴,扯著林溱的衣服,粗魯的晃悠:“小明星,我也想做大熊貓。”
林溱被他扯的領子歪了,晃的頭暈眼花,終于忍不住抬手推他一把:“你老實點,不然我藝考你別去了,美女考生聯系方式也沒了。”
簡復:“靠!誰想要美女考生聯系方式了?”
林溱反問:“那你又不是媒體記者,你去干嘛?”
簡復被他堵了一下,一時半會沒說出理由來。
岑崤看了看簡復怔忪的臉色,不動聲色收回目光,用筷子尖輕敲了下桌子:“行了,好好吃飯。”
簡復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二月中旬,林溱的藝考成績出來了,他順利通過電影學院的考試,只要文化課的分數達標,就能進入他一直夢想的學府了。
這段時間,紅娑研究院和藍樞商會也出奇的消停,就好像從沒發生黎清立假說發表這回事。
楊芬芳通知黎容,英才計劃的推介名單,已經準備公示了,三天公示期如果沒有任何問題,他的保送名額就穩了,他可以選擇A大理工科的任意專業。
但就在公示期開始的前一天,已經幾個月沒有跟黎容說話的崔明洋突然站在了黎容的桌邊。
崔明洋面對黎容依舊特別不自在,但這次他眼睛里倒是沒有以往的厭惡和恨意,反而充滿了難以言明的憋屈。
跟黎容說話前,崔明洋還小心翼翼的提醒岑崤:“我沒想干什麼,我就跟他說幾句話。”
岑崤根本懶得搭理崔明洋。
黎容身體最弱不禁風的時候,崔明洋都不是黎容的對手,他根本不擔心黎容會在崔明洋面前吃虧。
黎容嫌外面冷,不愿意跟崔明洋到走廊去。
他也沒什麼可隱瞞岑崤的,于是淡聲道:“有什麼話你說吧。”
崔明洋躊躇了一下,依舊警惕了看了岑崤一眼,不得已,才弓著身子,壓低聲音。
“我就是想告訴你,你那個保送名額我根本不稀罕,我巴不得你被保送,把市狀元讓給我!”
黎容微微抬眼,輕笑:“你就是稀罕,也輪不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