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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容神『色』自若的找了『插』線板給手機充電,自己脫了衣服,拿著『毛』巾進了浴室。
熱水沖下來, 積攢在身上一周的『藥』香和黏膩順著下水道滑走,他仔仔細細洗了身體每個角落, 最后累的撐著馬桶圈直喘氣。
不得不說, 他十七歲的身體素質和二十三歲比, 差的太遠了。
要不是岑崤太能折騰他,他也不至于苦練兩年格斗術企圖反擊。
洗著洗著,黎容的動作逐漸停了下來, 他對著浴室里被水汽沾染的模糊的等身鏡, 目光逐漸凝聚在自己略顯青澀的臉上。
他擁有二十三歲的心智和知識儲備, 還對付不了十八歲的岑崤嗎?
“現在好好引導,四年后就不至于那麼瘋了吧。”黎容嘟嘟囔囔, 手指沿著腹部后移,在腰側『揉』了『揉』。
洗好了澡,他頂著滴水的頭發,去臥室找了件肥大的t恤套在身上, 然后盤腿坐在床角打開手機。
六年前的手機尺寸還很小, 各種軟件的設計風格也都很復古。
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適應。
這一周以來,他收到了不少私信, 或關心,或吃瓜, 或從哪里聽到謠言以為他已經死了來吊唁。
學校群和班級群已經禁了和他有關的消息,群里一片歲月靜好,老師照例布置作業,就連打卡人數都變多了。
【宋沅沅:黎容, 你家真的破產了嗎?你爸媽『自殺』了?】
【宋沅沅:我想去看你,但我媽媽不讓。】
他的現女友,小時候的青梅竹馬,在出事第一天給他發了兩條信息,然后一整周再沒有下文了。
黎容平靜的看完,努力在腦海里回憶宋沅沅高中時候的樣子,可惜回憶起來的,都是宋沅沅甩了他苦追岑崤的身影。
簡直不堪回首。
宋沅沅跟岑崤表白的那天正巧是a大畢業典禮,聲勢很浩大,黎容不慎入境,『露』出了些追憶往昔的苦澀神情,偏巧宋沅沅和他對視,表情肉眼可見的驚慌。
這一切全部被岑崤看在眼里。
那天晚上,黎容知道岑崤可能會找他麻煩,但他沒想到是在床上解決的麻煩,那天之后,他的世界觀都是崩塌重塑的。
然而高三這年,他和岑崤還沒互加好友,哪怕已經當了兩個月的同桌,但他們對話的次數屈指可數,仿佛永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
黎容翻到班級群,找到群友列表中岑崤的藍金漸層頭像,反復點進去幾次,還是忍住了沒添加對方。
四年。
岑崤不動聲『色』的籌謀了四年,直至掐住他的命脈,讓他不得不俯身屈服,才『露』出本來面目。
黎容呼了口氣,忍不住低罵:“瘋子,真特麼能忍。”
夜『色』入侵,亮黃『色』路燈透過窗紗游弋到地板上,明晃晃的手機屏刺的人眼睛酸疼。
黎容把手機放在一邊,『摸』了『摸』半干的頭發,直接蜷縮著四肢,窩在床鋪的一角,枕著手肘睡了過去。
他太疲憊了,這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就足夠疲憊了。
他以為他會夢到很多事,比如危險物品室為什麼會有氫氰酸氣體泄漏,比如他怎麼會突然回到六年前,比如gt201......
但他什麼都沒夢到,反而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黎容出乎意料的起晚了。
他一直有一套嚴苛的時間表,尤其是進入紅娑研究所江維德小組后,哪怕是和岑崤縱情過度,他也從沒錯過打卡報到的時間。
黎容『摸』過手機掃了眼,早上八點,已經是高三上第一節課的時間了。
他從床上爬起來準備洗漱,但腳還沒沾到地,就立刻捂著胃縮了回去。
胃里一陣陣抽搐的疼痛,冷汗瞬間打濕了柔軟的鬢角,黎容難耐的哼嚀兩聲,緊緊咬著牙關,默默等待這陣抽痛過去。
疼了整整十分鐘,他才虛脫似的松開蜷緊的四肢,攤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輕喘氣。
發梢被汗水粘在蒼白的臉上,頎長脆弱的脖頸布滿泛光的汗珠,晨光帶著暖黃的光暈,輕握住他的掌心。
勉強恢復了力氣,黎容脫下肥大的t恤,換上a中的校服,拎著空『蕩』『蕩』的書包,出了門。
他在路邊買了杯燕麥粥,喝了最稀的部分養胃,然后將剩下的部分,留給了城市里的流浪貓。
a中是a大的附屬高中,a大則是選拔科技人才的搖籃,能在a中上學,不是自己十分有能力,就是家族特別有資源,黎容曾經屬于二者兼有的那類。
上次來a中,似乎是代表紅娑研究所高級小組尖端人才來宣講。
有了紅娑的名頭,整個a中的校領導都圍著他打轉,他反倒一直情緒不高,因為前一晚,他跟岑崤打了一架,渾身骨頭架子都快散了。
“都幾點了才來上學,瞎看什麼!”門衛一邊吵吵一邊按鈕將鐵門打開,臉上掛滿了不耐煩,眼珠像兩個探測儀一樣在黎容身上掃視。
在a中做門衛也是需要情商的,一方面得讓某些無法無天的學生心存敬畏,一方面,又不能真的得罪誰,因為你猜不到,這些學生背后有怎樣的家庭背景,會不會打擊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