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容剛走出教堂,卻不由得頓住腳步。
岑崤站在教堂外唯一的一條路邊上,穿著筆挺肅穆的西裝,摘掉了脖上一直戴著的鎖骨鏈,臂彎里夾著一件蓬松厚實的羽絨衣。
黎容張著嘴,把剛到喉嚨的話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岑崤是什麼時候到的,又在外面站了多久,但岑崤沒有進來的意思,只是不遠不近的站著,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黎容眼瞼輕顫,輕輕搖頭。
這人,不是說不來嗎?
當然他問的時候,也不是誠心想讓岑崤來。
畢竟他和岑崤一團『亂』麻的關系,也不想讓父母這麼早知道。
黎容走到他的車邊,還沒說話,牙齒就輕輕打顫。
岑崤一皺眉,自然的抖開羽絨衣,裹在了黎容身上:“怎麼凍成這樣。”
岑崤的外套穿在黎容身上要大一點,不過好,能遮住膝蓋,一瞬間擋住了絕大部分涼氣。
黎容的四肢早就沒什麼知覺了,他縮了縮脖,低著頭重重的的咳嗽兩聲,帶著濃濃的鼻音問:“什麼時候來的?”
“不記得了。”岑崤一邊應著,一邊拉開車門,把裹成一團的黎容塞了進去。
車內開著暖氣,熱風撲面,黎容冰涼的臉頰上瞬間掛上一層細的水珠。
黎容直接雙手貼在空調口,反復『揉』搓,活動凍僵的關節。
他低垂著眼,知道岑崤的習慣,不可能不記得準確時間,他說不記得,大概是一早就來了。
他吸了吸鼻,問道:“到什麼消息了?”
岑崤特意趕過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不然他父母葬禮到的都是紅娑的人,岑崤應該會避嫌。
岑崤關好車門,扭頭看了黎容一眼,莫名其妙問:“什麼消息?”
黎容微怔,回望過去,眼神略顯『迷』茫。
沒到什麼消息,那什麼過來?
當然他這句話是在心里問的,并沒說出口。
岑崤皺了下眉:“出事了?”
黎容遲疑了一下,緩緩搖頭,他抱緊身上的羽絨衣,歪著頭輕嗅了一下,語氣說不出的柔軟:“多虧的暖氣和衣服,不然等我打到車,大概要直接去醫院了。”
衣服上,不是他上一世不喜歡的煙味,而是淡淡的梔香。
===第34章 第34章“我倒是更熱了”……===
黎容在車緩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他余光看看岑崤, 岑崤已經熱的流汗,汗『液』沿著鬢角往滑,掠過脖頸, 一路沒入衣領中。
天際是撥云見日, 一片檸檬黃『色』, 稀疏綿長的云被拉成起伏的絲帶, 透過擋風玻璃的日光岑崤脖子的水痕照的閃閃發亮。
黎容的心情就像終于放晴的天氣,莫名好許多。
他突然意識,他是那麼期待岑崤的出現。
黎容抖抖袖子,把一只從袖口伸出來,掀開扶箱,從里面抽出一張紙巾來。
他隨意紙巾疊疊, 抬去擦岑崤脖子的汗。
對他來說暖烘烘的溫度, 實在是辛苦岑崤。
紙張剛碰岑崤的皮膚, 他就岑崤的肌肉意識繃緊。
黎容抿唇掩去笑意, 垂著眼眸, 仔細岑崤頸間的汗水悉數擦干凈, 這期間少不要碰岑崤的喉結, 鎖骨,還有鎖骨之間柔軟的頸窩。
他其實從沒這麼細致的碰過岑崤, 雖然他明知道岑崤的身材很好,看起來也賞心悅目。
他也不是真的沒有人情味, 輩子岑崤欺辱他的時候他記得,岑崤對他好的時候他也記得。
他第一次察覺岑崤對他有情,是有次簡復從外帶回來一箱叫‘杜古’的果子。
簡復是拿給岑崤嘗鮮的,岑崤直接交家里打掃的阿姨搬回去。
黎容看這果子外表長的其貌不揚,也沒當回事, 以為是阿姨從老家帶來的特產。
他隨剝一個,土黃『色』的外皮里面像荔枝肉,晶瑩剔透,甜中微酸,還很好吃。
那天他大約午餐吃得少,就一口氣吃七八個。
阿姨見他難得有喜歡的東西,喜氣洋洋的跟岑崤匯報,問還有沒有,最好再拿回來點。
岑崤差人在a市的水果店找一圈都沒找,想吃只能外地郵寄。
于是家里那箱‘杜古’,岑崤一個也沒碰。
黎容當鄉特產稀里糊涂吃完,沒有一問阿姨,才知道是簡復從外直接帶的成熟果子。
哪怕當時他們有藍樞的人脈,找六區辦理續也是要還人情的。
岑崤從沒跟他說過。
車開紅燈前,岑崤停車。
黎容回神,眼神從岑崤的脖頸移開:“我不冷,把空調關吧。”
他剛想抽回,岑崤卻松開方向盤,一把抓住他的腕。
岑崤眸『色』深沉,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黎容:“我倒是更熱。”
黎容受腕的力度,抬眸和岑崤對視,喉結輕輕滾一:“有多熱?”
岑崤的羽絨衣對他來說過長,所以岑崤一抓他的腕,兩人的都被袖子罩住大半。
這種隱藏在不為人知的空間里的觸碰,曖昧又微妙。
黎容倒是很久,沒跟岑崤有過親密行為。
他很快放松腕的力道,任由岑崤攥著,眼底氤氳著毫不掩飾的‘招惹’。
窗戶掛著的水珠在日光照耀粼粼閃爍,氣氛也烘托的剛剛好。
滴滴——
后面車的喇叭聒噪的響起來。
岑崤的動作一頓,才看路口已經變燈,后面的不耐煩,接二連三的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