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崤盯著他將巧克力含進入,舌頭卷了卷,然后喉結滑動,咽了下去。
他還不忘舔著唇角,把遺留在唇上的巧克力吃干凈,微翹的唇珠被他甜的濕漉漉的,泛著嫩紅。
岑崤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微微側頭,問道:“出什麼事了?”
黎容抬眸和他對視,眼角的紅意散了大半,只有格外潤澤的眼睛,是難得存留的痕跡。
對視半晌,他從岑崤眼中看出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黎容笑道:“沒事,就是突然發現我高三這年過的挺難的。”
岑崤低聲重復:“突然?”
黎容收起笑容,表情難得的認真。
“以前沒人在意,自己也不覺得難,現在......”他話鋒一轉,故作輕松問,“我們倆誰去把這團廢紙交給楊芬芳?”
===第22章 第 22 章===
將廢紙團交給楊芬芳的重任還是落在了黎容身上。
因為楊芬芳對他心有愧疚, 他發脾氣也理所當然。
果然,楊芬芳收到紙團的時候一臉困惑,拆開后更是極度無語。
但她望著黎容坦蕩的臉, 還是把想說的話給憋回去了。
她把皺皺巴巴的紙團展開, 對著下方擰巴的校長簽字一撇嘴,看在酷愛在各種重要通知上留墨寶的領導面子上, 楊芬芳把紙夾在了教材里,企圖壓的不那麼難看。
黎容:“老師, 那我先回去了。”
他剛想轉身走, 楊芬芳抓住了他的胳膊。
楊芬芳想要開口,可嘴唇抖了抖,話到嘴邊, 又猶猶豫豫的卡住了。
最后她只能一邊搓著手心, 一邊揪著黎容的胳膊不放。
黎容抬眼, 笑道:“老師,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楊芬芳卻長嘆了口氣。
黎容這個孩子,是挺讓人心疼的。
這段時間處理黎容的事情,已經無數次挑戰了她作為老師,作為長輩, 作為人的良知。
她以前很欣賞黎容, 因為黎容聰明, 優秀, 自律, 出身清白, 長得還好, 不管怎麼看, 都好像是上帝創造出來享受人間一切美好的寵兒。
她作為班主任, 也數次接觸過黎清立和顧濃,對這兩個科學家,她既敬畏又信賴。
黎清立和顧濃是她見過最和善寬容,溫柔慈悲的高級知識分子,她一度以能和這兩個人親密交談為榮。
事情剛爆發的時候,網絡上傳言鋪天蓋地,罪名樁樁件件,好像每一條都言之鑿鑿罄竹難書,但偏偏,網絡上罪不可恕的兩個人,與她認識的,接觸的截然不同。
或許人性是復雜的,她并不了解黎清立和顧濃私下里做過什麼,但就她淺薄的親身體驗,哪怕沒有任何證據,她也不相信網上說的那些話。
可她太渺小無力了,她無法幫黎清立和顧濃講話,更無法公開偏袒黎容。
她只是社會里渺小的一份子,當所有人都指責黎清立和顧濃時,她至少也要沉默,才能在群體中顯得不那麼格格不入。
但其實她每次要求黎容放棄什麼,她覺得自己的良知也被生生剜掉一塊,她甚至開始質疑她作為老師的資格。
“我看你最近,和岑崤走的比較近。”
楊芬芳壓低聲音,她并不太想說這個事情,但一直不說,她怕她會后悔一輩子。
黎容一時間并沒有什麼反應。
他一開始故意跟岑崤親近,純粹是為了利用。
上一世的經驗讓他很肯定,雖然岑崤得到他的手段十分不堪,相處模式也一度讓他恨意叢生,但岑崤很喜歡他的臉,身體。
更深層次的靈魂交融或許沒有,但膚淺的外表貪戀也足夠他達到目的。
但現在的岑崤有一點不一樣。
黎容能感受到他一如既往的喜歡自己的臉,可他的行為模式反倒變得克制和隱忍。
或許岑崤還沒有拿到他想拿到的權利,所以沒有那麼肆無忌憚。
人心到底是肉長的,岑崤讓他恨的事情他還記得,但岑崤對他好的地方,他也不會刻意忽略。
他只是好奇,楊芬芳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楊芬芳內心無比掙扎,她一方面知道她不該泄露學生的秘密,一方面,她又怕黎家最后一個人也糊里糊涂的搭進去。
“黎容,老師希望你以后能過平安,平靜,平淡的新生活,你至少,得離藍樞遠一點。”
黎容挑了挑眉。
“我和岑崤相處和諧,不好嗎?”
如果楊芬芳知道,他上一世直到大學畢業才和岑崤糾纏在一起,他們的關系也是極少數人知道的秘密,但他還是莫名其妙死了,大概就不會勸他離藍樞遠一點了。
楊芬芳用一種看單純孩子的目光看了黎容一眼,輕輕搖頭。
“你們倆在班級兩年了,關系有好過嗎,為什麼就最近突然變好了,你也不仔細想想。”
她已經說的很露骨了,黎容那麼聰明,她希望黎容能領會。
最初,岑崤拒絕更換班長的時候,楊芬芳還沒有察覺什麼。
但黎容發燒那次,岑崤的態度,到底讓楊芬芳警覺了。
岑崤憑什麼愿意送黎容去醫院,她可不相信什麼可笑的同學情。
但黎容就好像完全沒聽懂她的話,很無辜的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