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崤聽不下去,眼神冷了下來:“你是來跟我廢話的?”
崔明洋張開雙掌以示友好:“我的意思是說,以前的摩擦可以姑且不談,反正你也討厭黎容,我也討厭黎容,我們可以把他搞出A中,讓他連考A大的資格都沒有,你放心,我們紅娑這邊不會有人幫他,這件事上我們可以合作。”
崔明洋一臉的自信。
他覺得自己的提議很合理,哪怕岑崤不講理也該聽進去,畢竟岑崤才剛和黎容發生沖突。
岑崤的眸色愈加深沉,目光鋒利如刀,盯著崔明洋的臉。
崔明洋冷不丁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威壓感,不明所以的咽了咽唾沫。
岑崤:“誰告訴你我討厭黎容?”
崔明洋懵了:“你......剛剛不是?”
岑崤漫不經心的垂下眸,輕擦帶著槍繭的虎口:“當初代寫論文的事被你父母找人壓下去了吧,知道藍樞這邊掌握著多少紅娑研究院的把柄嗎?如果讓我知道你繼續搞什麼小動作,我不介意請你父母滾出紅娑。”
崔明洋心中一抖,茫然道:“所以你......你是站在黎容那邊了?”
岑崤自覺已經說的夠清楚明了了,于是懶得跟他廢話,插著兜,快步下樓了。
五分鐘后。
黎容趴在桌子上睡的模模糊糊,臂彎里被扔來一瓶甜牛奶。
某高端品牌,未添加任何防腐劑,含有雙倍營養的,熱牛奶。
黎容睡眼朦朧,縮了縮手臂,讓牛奶瓶貼著自己的臉頰,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唇角。
===第8章 第 8 章===
幾天過去,黎容總算可以告別米粥吃點肉了。
他吃了兩個沾了料汁的白灼蝦,甚至都有感激涕零的沖動。
等他可以肆意補充蛋白質,肌肉就很容易練回來了。
咚咚。
大門響了幾聲。
黎容一開始沒在意,因為這些天偷偷跑到他家門口亂涂亂畫,扔臟東西的大有人在。
其實他倒無所謂,只是辛苦了小區的物業,每次都要一邊貶損幾句他父母一邊費時費力的給他打掃。
畢竟大門外算是公共區域,衛生不歸他管。
直到敲門聲接連不斷,黎容才意識到,真的有人要找他。
有那麼一瞬間他思索了下,是不是情緒上頭的暴民找人來打他,那他能不能打得過,來不來的及跑。
后來一回憶,上一世好像沒遇到這種情況。
黎容擦擦沾了蝦汁的手指,走到大門口,拉開了門。
門口出現的是一張未來的他很熟悉但現在的他還沒認識的臉。
李白守,在紅娑研究院的地位很高,卻時常被學生私下吐槽名不副實。
黎容剛被招進紅娑的時候,李白守沒少給他使絆子,也就后來他跟了江維德的小組,這種情況才好一些。
黎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您是?”
李白守耳根后頭有幾根沒染到位的白發,支棱的挺突兀。
他面容慈愛,語氣悵然:“黎容啊,長這麼大了,我是你爸爸的同事,以前和他在一個實驗組的。”
黎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抬腳踢了踢擺在門口的拖鞋,拖鞋東倒西歪的滾到李白守面前。
“進來坐?”
在紅娑,李白守的職稱要比黎容高一級,不過那是之前,GT201的實驗結果出來之后,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可惜黎容在點開郵件之前就死了,還沒來得及接受晉升。
李白守見黎容動作粗魯,嫌棄的皺了皺眉,但他還是扶著門廊扭著膝蓋把拖鞋穿好了。
“叔叔聽說你爸爸的事也很痛心,這些天好不容易接受完調查組的問詢,才抽出時間來看看你,孩子,你要堅強。”
李白守一邊往屋里走一遍苦口婆心的勸慰黎容,直到他看見了餐桌上的????白灼大蝦,清蒸桂魚和肉松雞蛋卷,甚至餐桌中央還擺著一瓶頗具情調的紅酒。
紅酒少了一截,高腳杯上沾染了些酒漬,顯然當事人正在大快朵頤甚至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小杯紅酒。
李白守:“......”
他的安慰好像有點蒼白無力。
黎容拉開椅子,大大咧咧的坐好,拎起一只蝦來,慢條斯理的剝皮,剝掉蝦頭,他動作一頓,抬頭望向李白守,天真的問:“您也坐下吃點兒?”
李白守皮笑肉不笑:“不用了,我吃過飯了,叔叔看到你恢復的不錯就放心了,以前你爸爸總是跟我說你性子清冷,人又好強,凡事都悶在心里。”
黎容拎著鮮嫩肥美的蝦肉,沾了沾濃香的料汁:“說的對啊,我現在也是。”
李白守:“......”
清冷沒看出來,倒是沒心沒肺的格外出色。
黎容張開掛滿湯汁的兩根指頭,用小指和無名指勾著紅酒杯,抿了一口,感受著清冽甘醇的酒精滑入喉嚨,舒服的舔舔唇。
“其實我胃不好,應該喝點熟普養胃,但是吃海鮮就應該配紅酒,您說是吧。”
李白守假笑兩聲:“我不知道,我不太喝酒,我們這種搞實驗的,喝多了誤事。”
黎容就像沒聽到他最后那句解釋一樣,恍然似的把嘴弓成‘O’型:“您只喝茅臺是吧。
”
還得是有年份的茅臺,年頭少的都不稀罕收。
李白守臉上的肌肉抖了兩下,笑容有點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