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反應。
他又撥了撥,試著回憶自己和江辭無在酒店放縱的那幾天,畫面持續了幾秒,又跳轉成剛才的場景——江辭無的身體突然變軟,靈魂出竅。
身體還是沒有反應。
“……”
宴朝一抿了抿唇,心想,這是暫時性的。
精神受到創傷后,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
深呼吸片刻,他走出主臥,把招魂符塞進江辭無肉身的掌心。
半個小時后,江辭無的魂魄完全回到了身體。
他伸開手,試著動了動五指。
和之前的感覺差不多,還是有些延遲。
他緩慢地坐起來,偏頭問宴朝一:“還要繼續麼?”
宴朝一:“……不用了。”
江辭無眨了下眼,目光緩緩往下:“行吧。”
“是因為你——唔。”
宴朝一捏住他的臉頰,打斷他的話,接著手腕微動,把江辭無的轉向電視,開始穿衣服。
江辭無挑了挑眉,懶懶地靠著沙發靠背,開始看新聞。
見狀,宴朝一穿衣服的動作頓了頓,他垂下眸子,盯著江辭無的側臉。
江辭無的眸子漆黑發亮,和以前一樣,但他的氣色以前大相徑庭。
原本蒼白的臉頰洇出了一抹紅色,不是因為之前的“運動”洇出的自然的紅色,而是一種由內而外透出來的微紅,看起來并不健康。
因為魂魄和身體不匹配,他的神態舉止也稍顯的呆滯不自然,像是個定制版的江辭無玩偶似的。
宴朝一抿緊了唇。
江辭無慢吞吞地感受到了宴朝一的視線,他歪了歪腦袋,問道:“你看什麼?”
宴朝一:“沒什麼。”
江辭無挑了挑眉,低頭看了眼自己赤裸的身體,又看了看宴朝一的下半身:“你自己說不要做的。
”
宴朝一嗯了聲,問道:“要抱你去洗澡麼?”
“不用了,”江辭無笑瞇瞇地看著他,“你剛才都沒動幾下,不用折騰了。”
“抱我回臥室睡覺。”
江辭無張開雙手,擺出一個等待被擁抱的姿勢。
宴朝一俯身把人抱起來。
下一秒,動作僵住。
江辭無的手放在了他不該放的地方。
江辭無屈了屈手指,等了幾秒,沒有感受到熟悉的變化,認真地問:“你是不是萎了?”
“說實話。”
宴朝一:“……暫時的。”
“是精神受到刺激后,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
江辭無:“所以你萎了。”
宴朝一再次強調:“暫時的。”
江辭無忍不住噗呲了一聲,埋進他胸口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他媽的萎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宴朝一第一次見他笑成這樣,揉了把他的發絲,無聲地嘆了口氣,認命地走向主臥。
五分鐘后,江辭無還在大笑。
十分鐘后,江辭無變成了小笑。
半個小時后,宴朝一忍不住問:“你笑夠了沒?”
“沒……”江辭無還沒說出第二個字,忍不住再次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
…………
第二天早上,江辭無是被樓下巷子里的聊天聲吵醒的。
“早啊。”
“早,今天也這麼早來上香?”
“對,上完香就去上班。”
“香火店還沒開,看來是碰不到江老板了,我下班再來一趟。”
“江老板回來了?!”
…………
江辭無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緩了會兒,第一時間摸了摸床的另一側。
宴朝一還在。
他又伸手往下,屈起手指。
片刻后,江辭無遲疑地說:“感覺你沒有以前那麼……堅實?”
宴朝一推開他的手,沉默地起床洗漱。
江辭無沖著他的背影問:“要不要去醫院?”
宴朝一重重地關上洗手間的門。
江辭無躺回床上又笑了會兒,笑到宴朝一沖完澡,才慢吞吞地下床洗漱。
他們下樓的時候,王龐龐和夜游巡使已經在香火店里看電視了。
江辭無剛坐到椅子上,就聽見外面的香客們喊道:“江老板真的回來了!”
“臥槽,江老板回來了,我再去買點香,重新上一遍。”
“話說江老板前段時間干嘛去了?”
“這你都不知道,弒神啊!”
“什麼?什麼神?”
“弒、神!兄弟,你上網看看新聞吧,還有照片呢,那叫一個圖文并茂啊。”
…………
“……”
江辭無沉默地看著十幾個香客涌進香火店,買了一堆香。
等客人走完了,王龐龐樂呵呵地對他說:“江老板,弒邪神也叫弒神嘛,而且弒神聽起來就很牛逼的樣子。”
江辭無瞥了他一眼:“是不是你在網上添油加醋了?”
王龐龐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立馬說:“我沒有添油加醋,我那挺多算是……為你的名聲添、添磚加瓦。”
江辭無:“……”
他沒有計較這事,喝了口豆漿,拿起手機準備刷新聞。
前兩天忙著處理鬼王的事,他都沒空看新聞,這幾天似乎出現了不少自然災害。
剛點開一則新聞,手機便震了震,彈出張雅云的微信消息。
【張雅云:你回陵安市了?】
江辭無指尖頓了頓,知道回來的事瞞不過張雅云,便回了個嗯字。
【張雅云:回陵安市了,不回家?】
【江辭無:前段時間不是剛回過麼?】
【江辭無:懶得和老江閑聊。】
江辭無垂下眸子,看著自己的指尖。
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以現在的狀態回去,老江和云姐肯定能看出他的異常。
靈魂出竅了對他們來說不算大事。
靈魂出竅后和殼子不匹配了可是大事。
【張雅云:祝英說你靈魂出竅了。】
【江辭無: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