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本來是想給道長建個小廟, 道長讓我們不要浪費錢,我們就定了個塑像,把他擺在祠堂里了。”
江辭無看著塑像, 漫不經心地問:“高村長,你還沒有說過那位道長是怎麼救的村子。”
高村長笑了笑,慢慢說:“當時我們連番薯都種不活, 山上的野草都長不出來, 就差餓得啃樹皮了。”
“道長算了一卦, 說是田地里有臟東西。”
“道長就在山上和田里施法,他一個人辛辛苦苦地折騰了整整一星期,然后,”高村長頓了頓,繼續說,“然后就突然有一天晚上,打雷了,下雨了。”
“那個雨啊,嘩啦啦的,下得可好了,也不是一直下,是一陣一陣的,養活了田里的菜苗。”
“不只是旱災結束,之后村子里的菜苗樹木都長得特別好,產量是以前的好幾倍啊……”
末了,高村長又感慨了一句:“多虧了道長施法啊。”
俞浩瀚笑了笑,好奇地問:“是施法求雨麼?”
高村長搖頭:“那就不清楚了,人家道長救了我們全村的人民,我們感激還來不及。”
江辭無慢悠悠地開口:“高村長,那你們問過那位道長的名諱麼?”
這個問題一出來,周圍的道士們紛紛看向高村長,好奇他的回答。
“問了問了,”高村長點點頭,對眾人說,“道長姓江。”
江辭無挑了挑眉。
高村長繼續說:“姓江,名得道。”
“得到的得,道行的道。”
江得道。
江辭無在心里默念了一邊,沉默了。
江得道,江成道。
名字就差了一個字。
江老頭可不是什麼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人,經常在外改名。
江姓并不罕見,沒有人直接往江辭無身上聯想,只有人低聲討論:“我從未聽聞過這位道長。
”
“我也沒有。”
“可能是世外高人吧。”
“應當如此。”
…………
江辭無隨口說了句好名字,又問:“高村長知道江道長是哪兒人麼?”
高村長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我以前也問過。”
“當時道長說, ”他頓了頓,慢吞吞地說,“說自己是得道中人。”
江辭無:“……”
這下他算是確定了,這個江得道就是江成道。
江老頭大半輩子都在華國各地游山玩水,路過高村順手救人并不奇怪。
他不知道江老頭到過這里。
云姐和老江知道麼?
江辭無眼睫顫了顫,還有一件事有些納悶。
救人這種好人好事,江老頭為什麼要編個假名?
正想著,祠堂外突然響起一陣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江辭無抬眼,看見一群又一群的人村民們走了進來。
拖家帶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陸陸續續地走了進來,有序地坐到紅色凳子上。
高村長不再說關于道長的事,示意梁定去打招呼,扭頭對俞浩瀚說:“俞道長,等馬上就齊了,到時候麻煩你了。”
說著,他領著俞浩瀚坐到主位上。
正廳正中擺放著的兩張有靠背的木椅子,旁邊還放著張小桌子,擺著茶水點心。
俞浩瀚入座后,對其他道長說:“諸位道友也都入座吧。”
江辭無站在一旁,緩緩說:“高村長,我就不留下來了。”
高村長和俞浩瀚同時愣了愣。
江辭無面不改色地說:“你也知道我的工作。”
他拉著宴朝一,繼續對高村長說:“我們倆得去檢查下周圍環境。”
“確保道長們的安全。”
“放心,就在附近走一走,檢查周圍的地理環境和空氣狀況。”
江辭無又說:“村長不放心的話,找個人跟著我們吧。
”
話音剛落,梁定一個箭步沖上來,對高村長說:“爸,我去吧。”
“我帶他們倆去附近轉一轉,讓他們安心。”
高村長掃視一圈,村干部們都想聽講,更別說普通村民了。
沒有第二個人站出來,他只好點頭:“行吧,你帶他們倆去走一圈。”
“好嘞。”
梁定笑了笑,扭頭看了眼江辭無,又把注意力放在宴朝一身上,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宴先生,往這邊走。”
“剛才是從前門過來的吧,我帶你們往后門走,順便逛一逛我們這個祠堂。”
穿過正廳就是祭堂,祭堂大小和正廳差不多,不過內里的裝修氛圍莊嚴正經,供奉滿墻的祖宗牌位。
走進這里,梁定的神情也稍稍嚴肅了些,低聲道:“這里是高村始祖開始的牌位。”
“其他就沒什麼好看的了,”他徑直往前走,“后門就在那兒。”
“我們往這里走。”
從后門走出祠堂,看到的就是高村的另外一半。
梁定介紹道:“這一塊也屬于高村的,從這條河,到山那邊的茶田都是”
“不過過了茶山那邊就沒人住了。”
江辭無:“為什麼沒人住?”
梁定解釋道:“那邊主要是幾個墳頭,不太吉利。”
“而且雖然在山里,大家也不想一個人住,都盡量挨得近點兒,老人在這兒扎根,年輕人都不在村子里,那邊的老房子也就空下來了。”
江辭無應了聲,往前走了兩步,俯瞰高村。
高村住戶是東一戶西一戶的,房子之間離的不算遠也不算近,大概是因為有不少人住在山上,從山腳到山頂修建了幾條水泥石階路。
他隨口說:“村子里看起來挺好的,為什麼高村長讓我們不要亂走?”
梁定猶豫地說:“爸的意思應該是讓你們不要隨便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