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他道士們紛紛附和:“俞道友說的有理。”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按派別分日子?”
“也好。”
“那就先清微山的兩位道友……”
俞浩瀚朝著高村長笑了笑:“高村長,我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東西,麻煩備好解渴的茶水就行了。”
“那當然。”高村長連連點頭。
江辭無看著他們,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到高村長后方的廚房里,幾個婦女正在里面洗碗,低聲聊天。
目前為止,他見過的村民身上都沒有陰氣,也沒有在村子里見到絲毫陰氣,相反,他感受到的是大山自然里較為濃郁的靈氣,令人心曠神怡。
正想著,一道奶聲奶氣的童聲突然響起:“爺爺。”
高村長的孫子跑了進來,一把抱住高村長的腿。
高村長笑呵呵地把他抱起來:“你怎麼過來了?”
小男孩說:“是爸爸帶我來的。”
“還不是你自己非要過來。”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他背脊微微佝僂著,眼神在看屋內的眾多道長身上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江辭無看了他一眼,目光頓住。
這個人臉上壓著一層陰沉沉的黑氣,仿佛吞噬了他所有的精氣神,不是陰氣,似乎是他的氣運。
看起來一副命不久矣的面相。
高村長介紹道:“道長們,這是我女婿,叫梁定。”
“這段時間有什麼事情,你們也可以找他。”
梁定朝著眾人笑了笑:“大家喊我小梁就行了。”
江辭無看著他眼底的算計,想到昨天不小心聽見的對話。
這個梁定是入贅的,因此臉上沒有其他高村村民那種對道士的尊敬。
看起來像是想從他們身上撈點油水。
“高村長。”宴朝一突然開口。
高村長走到他面前,問道:“是叫宴先生對吧?”
宴朝一嗯了聲,低聲說了下關于床板的事。
聽到床板塌了,高村長臉色一變,連忙說:“這、這怎麼會塌的,難道是最近太潮了麼?”
“你們沒有受傷吧?”
“沒有,”宴朝一抬眼看他,淡淡地問,“需要賠多少?”
高村長一愣,立馬說:“不用賠不用賠,床都是我們自己從山上砍的木頭自己切的,花不了多少錢,怎麼能收錢……”
話未說完,梁定走了過來,插嘴道:“爸,話不是這麼說的。”
“先不說木頭要多少錢,現在的人工費也很貴,怎麼著也得要……”
他上下打量宴朝一的穿著,猶豫該說多少錢。
宴朝一瞥了他一眼,問高村長要了微信,直接轉了一萬塊。
高村長眼睛都瞪大了:“這麼多?!”
“哎呦,宴先生,真的不用錢。”
梁定看宴朝一的眼神立馬變了,扭頭對高村長說:“爸,人家給你了你就拿著。”
高村長覺得手上的老年機燙手:“這也太多了。”
“那張木床就算剛做好也就幾百塊錢的事。”
梁定看了眼宴朝一,生怕他因為這話把錢要回去,連忙說:“多出來的錢,就當是之后的伙食費。”
“給道長們加加餐,我去鎮上買點海鮮。”
高村長眉頭皺得更緊了:“伙食費住宿費道協老早給過了,我們不能——。”
梁定見他想還錢,連忙壓下他的手機,轉移話題:“爸,現在就九點了。”
“書記不是讓你九點去祠堂,一起弄桌子椅子麼。”
高村長看了眼時間,為難地說:“宴先生,我得先去趟祠堂,不然下午來不及,床的事等我回來再說啊。
”
說完,他把孫子交給梁定,匆匆往外走。
梁定抱著小孩,朝著宴朝一笑了笑,對眾人說:“道長們,你們是不是要準備下午傳道的內容了?我就不在這里打擾了,我就住在斜對面那房子里,有什麼事直接喊一聲,我立馬過來。”
“有勞了。”
下午一點,高村長準時帶著他們去高村祠堂。
祠堂在山腰的一塊空地上,占地面積很大,木料石料的外墻上布滿了許多劃痕凹陷,看起來年份很久了。
穿過正門,就到了正廳。
江辭無一眼就看到正廳內陳列擺放的牌位與塑像。
其中一個小老頭塑像看起來有些熟悉。
他穿著一身中山裝,白發白須,嘴角笑容堆起了幾層褶子。
江辭無瞇了瞇眼睛,越看越眼熟。
怎麼越看越覺得像是江成道呢?
第122章
江辭無定睛看了好一會兒塑像。
從穿著到神態, 的確和江成道和八分相像。
遲疑片刻,他扭頭問宴朝一:“你看那個塑像,和江老頭像不像?”
宴朝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目光一頓。
他垂著眸子,緩緩說:“是挺像的。”
江辭無抬腳往前走, 穿過一排又一排的紅色塑料凳子, 走到擺放著牌位雕塑的香案前,仔仔細細地看。
牌位上刻著的都是高姓, 看來都是高村村民的祖宗長輩,塑像不多, 是道教的三清四御幾位神仙, 還有這個白發白須的小老頭。
小老頭不只是和三清位于同一排, 甚至還被擺放在了C位。
走近后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
不只是江辭無看見了,其他人也看見了。
“這位是……”
“陳道友,你見過麼?”
“沒有, 他為何位于三清尊神中間?”
“高村長,這塑像是?”
…………
有人忍不住問高村長塑像的來歷。
江辭無偏頭看過去, 只見高村長笑了笑, 對眾人解釋道:“這位就是幾十年前救了我們村子的那位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