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止是發生的事,還有這段時間遇到的人,都在他蒼白乏味的生活里添上了濃墨重彩的筆畫。
“我知道,”張雅云溫和地看著他,“所以現在都不勸你了。”
她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喜歡、真的感興趣,以江辭無的性格,早就關店回家了,他可以想出數種辦法,既遵循了江老頭的臨終囑咐,又能讓自己不被困在香火店。
張雅云眼睫輕顫,上下打量江辭無。
他和以前的外表沒有多大差別,但熟悉他的人,可以明顯看出他內里滲透出來的生機活力。
“你喜歡就好,或許你爺爺說的是對的。”
聽見爺爺兩個字,江辭無眨了下眼,順勢問道:“云姐你和圣蠱教的事,江老頭是不是知道?”
張雅云指尖一頓,嗯了聲:“你怎麼猜到的?”
江辭無:“你和江老頭關系挺好的。”
江老頭又是個人精,理應能看出來。
張雅云輕聲道:“他見到的第一面就根據我的面相看出了我的生平,另一方面,他在道協有不少好友,大致聽說過圣蠱教的事,很快就猜出了我的真實身份。”
江辭無點了點頭,垂眸整理思緒,沒有再說話。
張雅云也沒開口,給他時間緩沖。
客廳安靜了好一會兒,祝英出聲打破沉默:“云姐,既然小江都知道了……”
張雅云瞥看她:“小江知道了,我也不會去道協的。”
聞言,江辭無撩起眼皮,看著她們倆挑了挑眉。
祝英解釋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呆在陵安市,就是為了云姐,為了新世研究所的事情。”
江辭無瞇起眼睛,追問道:“新世研究所和圣蠱教有關麼?”
張雅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或許有一點。
”
她遲疑地說:“這個所謂研究所的幕后主使,肯定參與了解過圣蠱教的事,他們做的實驗和圣蠱教當年想做但沒有做的事一樣。”
“據小英所說的那些事,我這段時間了解下來,新世研究所避開了所以圣蠱教犯過的錯。”
“他在搞邪教,但不用邪教的名義,避開政府,還隱蔽地在各地發展了數年,期間不知道收了多少實驗資助。”
江辭無:“所以當年有漏網之魚?”
“有,”張雅韻點頭,“但只是個別幾個普通教眾,按理說掀不起大風大浪。”
“我當年提供的名單,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圣蠱教高層,抓捕后我也一一地看過核實了。”
“我覺得極大可能,研究所的幕后主使與道協有關,燈下黑,像道協這種冠冕堂皇的組織,本來就容易產生非法行為。”
祝英沒有辯駁這話,而是說:“我也在懷疑,可沒有頭緒。”
張雅云瞥了她一眼:“你整天呆在陵安市怎麼找得出來。”
祝英頓了頓,慢吞吞地說:“我這不是有事相求麼。”
江辭無看了看張雅云,又看了看祝英,笑道:“道協就這麼缺人嗎?”
祝英嘆了口氣,無奈地說:“不是缺人。”
“是缺信任的人。”
說完,她直直地看向張雅云。
張雅云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小英,你還是趕緊回去,不用在我這邊浪費時間。”
江辭無挑了下眉,好奇地問:“云姐,你還打算繼續瞞著老江麼?”
聽到老江兩個字,張雅云抿了抿唇,緩緩地點了下頭:“嗯。”
“瞞著吧。”
她漫不經心地說:“在家閑著也是閑著,總得找點事情做做。”
老江被坑,江辭無當然樂見其成。
他不僅沒有勸張雅云坦白,還對她說:“對,瞞得好。”
張雅云緩慢地點了下頭,低頭喝茶。
祝英不死心,繼續說:“云姐,你如果真覺得閑,可以來找我。”
張雅云:“我是閑,不是犯賤。”
祝英:“……”
江辭無看了她們一眼,沒有摻和到這件事里,起身把空間留給她們倆:“你們慢慢她評論,我上樓洗澡。”
張雅云應了聲:“你好好休息,我等會兒讓胡姨把水果送上樓。”
江辭無慢悠悠地上樓。
張雅云和祝英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對視。
半晌,祝英低聲說:“云姐,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張雅云笑了聲:“我有什麼辛苦的,不用上班,想要的東西老江都會給我,頂多就是操心點小江。”
祝英笑了笑,又問:“云姐,真的不能幫道協麼?”
“預言的事,影響的不止是道教、道協,是我們所有人。”
張雅云扯了下唇角:“小英,現在還沒到需要我幫忙的地步。”
“你們道協養的這麼多人不是吃白飯的。”
“再著說了,還有小江在。”
她話音一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小英,別人怎麼樣我不管,但是小江不能出事。”
“你幫我看好他。”
…………
江辭無洗完澡,懶洋洋地躺到床上。
雙人床仿佛變成了三人床、四人床,格外的空曠,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江辭無眨了下眼,隨手拿起手機。
看到了屏幕上一連串的微信消息。
之前因為在和云姐談正經事,他把手機靜音了。
【宴朝一:到家了麼?】
【宴朝一:談的怎麼樣?】
【宴朝一:還沒有談完麼?】
【宴朝一:手機沒電了?還是靜音了?】
江辭無回道:【靜音了。】
宴朝一秒回了消息。
【宴朝一:嗯。】
【江辭無:云姐和我坦白了,她以前是圣蠱教的人。
】
【宴朝一:嗯。】
【江辭無:?這麼淡定?】
【宴朝一:!!!】
【宴朝一:怎麼可能?】
【宴朝一:她怎麼會是圣蠱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