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朝一在想,自己冷落了他一晚上。
如果要繼續翻譯下去的話,可以簡單地歸納為兩個字“想做”。
宴朝一想做什麼,想怎麼做,江辭無都能猜到。
即便他們倆現在沒有任何肢體觸碰,但江辭無的身體似乎開始準備起來了。
僅僅是宴朝一的一個眼神,他就有些口干舌燥了。
江辭無忍不住喝了口水,壓了壓躁動的內心。
他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與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責他人,開口對宴朝一說:“宴朝一,你是不是越來越重欲了?”
絕口不提自己。
宴朝一撩起眼皮,神情淡然,平靜地解釋:“我不是重欲。”
江辭無挑眉:“那是什麼?”
“重騷?”
宴朝一:“……”
他沉默了會兒,緩緩說:“我喜歡你在床上真實的樣子。”
江辭無微微一怔,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什麼真實的樣子?
不著寸縷?
宴朝一看出他不懂,在心底輕嘆了一口氣。
他深深地望著江辭無的眼神,認真地說:“江辭無,我喜歡你。”
江辭無愣住了,腦子沒反應過來怎麼突然就告白了,身體反應過來了。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緊接著便加速跳動。
半晌,江辭無才回過神,慢吞吞地哦了聲。
宴朝一沒有因為這個回答而產生小情緒,與之相反,他的眉眼緩緩舒展開來,臉上帶了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看,你不會回應我。”
“但是做愛的時候會。”
“你會正視自己的生理需求,但不會正視自己的情感需求。”
他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尋常的小事。
江辭無指尖頓住,忍不住睜大眼睛。
他沒想到宴朝一居然這麼了解自己,幾句話就點出了他的做法。
他的確沒有正視過自己的情感需求,更準確地說,他會正視除情感以外的所有需求。
不是針對宴朝一,是他自身的問題。
他好像天生就對情感方面比較冷淡,所以從小到大幾乎都沒有怎麼交朋友。
和江老頭、老江、云姐的關系,也是在他們堅持不懈下,才慢慢有了所謂的家人的感受。
所以在得知宴朝一和地府有關系后,他第一反應就是選擇冷處理和宴朝一的感情,好好經營合作關系。
江辭無眨了眨眼,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宴朝一的話。
想了會兒,他決定轉移話題:“套沒了,你去買。”
宴朝一嗯了聲,眼神飄了飄。
他說出剛才的話后,其實也有點后悔。
不是后悔說了那些話,而是后悔在這個時間點說。
他現在和江辭無還是炮友關系。
他們是約法三章了的。
第一條就是,炮友期間不談感情。
他談了感情,他違規了。
但是江辭無沒有計較。
宴朝一目光頓了頓,心想,這就代表他或許可以更過分一點?
提前轉正。
想著,他俯身湊到江辭無面前,含住他的唇瓣,落下淺嘗輒止地一吻。
末了,又說了句:“我喜歡你。”
江辭無眉稍微挑,似笑非笑地說:“我也挺喜歡你的眼光。”
宴朝一不在意他的回答,伸手抹去他唇瓣上的水漬,起身道:“我讓前臺送過來。”
江辭無攔住他:“不行,你自己去買。”
宴朝一腳步頓住,偏頭看他,遲疑地問:“你想難道想用特別的?”
江辭無:“……不是。”
他隨口解釋:“你讓前臺送上來,酒店經理不就知道了。”
“萬一他又送了什麼奇怪的東西過來怎麼辦。
”
“比如……香火味的套?”
宴朝一想了想,市面上沒有香火味的套,但這不代表酒店經理不能自制熏套。
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出門。
江辭無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在門被關上后,緩緩呼出一口氣,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凜冽的寒風往外灌了進來,撲到臉上。
迎面而來的冷意讓江辭無躁動不安的內心緩緩變得冷靜。
他是故意讓宴朝一出去的。
他想自己冷靜冷靜。
一旦對上宴朝一那張符合胃口的臉和身體,太容易淪陷了。
江辭無垂眸看著外面璀璨的夜景,指尖漫不經心地輕點窗沿。
看到街道上出現一道穿著黑色大衣的人后,指尖猛得頓住。
哪怕看不清臉,他也能確定那是宴朝一。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跳再次慢慢加速。
宴朝一方才的告白猶在耳畔,在腦海里瘋狂回放。
江辭無舔了舔唇,覺得自己要完。
他好像不再是純粹地饞宴朝一的身體了。
…………
第二天
江辭無一覺睡到中午,醒來后,又在床上玩了一下午的游戲,本能地逃避和宴朝一的感情問題。
直到傍晚的時候,榮道長喊他們吃飯,才起床出門。
下樓的時候,遇到了迎面走來的俞浩瀚。
他穿著藏青色道袍,被包扎吊在胸前的左手格外明顯。
榮道長睜大眼睛,連忙跑上前:“俞師兄,你出院了?!”
“怎麼不喊我一聲。”
俞浩瀚笑了笑,對他說:“沒什麼東西要拿。”
“就幾件道袍,很輕,省的你們跑一趟。”
榮道長點點頭,關心了一下住院的另外兩個師兄弟,又問:“對了,俞師兄你吃飯了麼?”
俞浩瀚搖頭:“還沒。”
榮道長:“那一起去餐廳吧,我們也正好要去吃飯。”
俞浩瀚的手不方便,榮道長就主動請纓幫他拿菜。